淑紅哭著大聲質問他:“你當初對我的承諾是什麼,你忘記了嗎?當時你說的是讓我當你的外室嗎?”
文康平被她問得說不出話來,垂著頭坐在那裡,半晌才說:“我是想跟你在一起的,可是……”
淑紅覺得跟他已經沒什麼好說的,站起身擦乾淨了臉上的淚痕就大步走出了小院子。
回到王府,淑紅把自己關在屋裡,大哭了一場,看所有東西都失去了光彩似的,之前她多有盼頭,不管讓她奉獻出什麼她都願意,隻要文康平能好好的考完,不管他能不能高中,她都會嫁給他,以後把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
可眼下她心裡已經沒有任何指望了,感覺做任何事都沒有意義了。
直到天快黑了,她聽到外麵有人敲門,起來把門打開後就看到蘇婉言和靈秀站在門口。
靈秀進來把燈點上,蘇婉言在她床上坐了,淑紅站在地上強忍著淚水,一隻手緊緊抓著另一隻手。
蘇婉言柔和沉穩的聲音在小屋裡響起,“我聽說了,皇上賜婚,把榮昌公主許配給了狀元郎。”
淑紅眼淚終是沒忍住,滾滾地落了下來。
她啞著嗓子說:“我今天去找他,一個宮裡的太監去看他,說是公主身邊管事的。”
“他怎麼說?”靈秀著急地什麼也不顧了,大聲問她。
“他,他說給我在外麵置一個院子,免得受公主的氣。”淑紅說完捂著臉哭出聲來。
靈秀氣得大罵:“他這是要讓你做他的外室啊。混蛋,什麼狀元郎,就是個忘恩負義的陳世美。”
蘇婉言卻沒有太意外,在這個時代這是正常操作,但這不代表她就認可這種行為。
賜婚什麼的,她和端木睿的婚事是皇帝隱瞞著所有人突然下旨,就是明確地表示沒有誰可以拒絕,但給公主賜婚,就是錦上添花的一件喜事而已,狀元郎憑著自己的身份,如果他真想跟淑紅在一起,就可以拒絕,說不準還能成就一段佳話,但狀元郎沒有,所以靈秀說得很對,他就是忘恩負義的陳世美。
淑紅得到了靈秀的聲援,擦乾淨眼淚就說:“若是他跟我說,他寒窗苦讀十幾年,為了能實現他的抱負和理想,皇帝賜婚他就是駙馬,以後就可以保證他仕途順利,所以他就答應了,他要是真這麼說我還敬他是個性子爽快的男人,他卻說什麼記得對我許下的承諾,不會不管我,我真是稀罕他,稀罕一個上不了台麵的外室身份,我寧願做一輩子老姑娘,我也不稀罕。”
她憤憤地說完,又嗚嗚地哭起來。
蘇婉言拍拍她的肩膀,“你說得對,咱們不稀罕,既然看穿了他是個什麼東西,咱們就用不著為他傷心流淚,你也不要覺得委屈,這種人就算你嫁了給他,他以後也不會對你好。”
靈秀也過來摟住淑紅的肩膀,“王妃說得對,彆為了這種人傷心,他不值得,他就算娶了你,肯定也會往後院抬一個又一個,你一樣會受折磨。”
淑紅擦乾了眼淚,停止了哭泣,哽咽著嗓子說:“我也算是看出來了,我大字不識,他做什麼我都不懂,連話也說不到一起,我們原本就不是一路人。”
蘇婉言很欣慰她能看清這個事實,也有那種做了官的讀書人不忘糟糠之妻,還能跟妻子過美滿的日子,但那種情況太少了,很明顯這個狀元郎不是那種有良心的,心地純善的讀書人,所以注定了淑紅跟他不可能走到一起。
她勸淑紅,“天下好男兒多的是,等有好人選了我一定為你留意,這個狀元郎咱就不用想著他了,把他忘得乾乾淨淨,那句話叫什麼‘各自安好,從此不擾’,彆看他以後住進朱樓綺戶,他不一定比你過得好,你以為當駙馬那麼好當的嗎?”
靈秀附和道:“就是,他當了駙馬,還不是要看公主和皇上的臉色,到時候有他後悔的。你要相信王妃的眼光,她一定會給你找個好人家。”
淑紅眼神發直,似乎在想著什麼,但還是點了頭,“我知道了,我不會再想著他,不過找人家的事暫時還是不要了。”
被蘇婉言和靈秀一唱一和勸說了一番之後,淑紅感覺到她們對自己的關心,不再覺得生無可戀,逐漸也看開了,又重新打起精神來。
晚上,端木睿回來,蘇婉言就跟他說起這事,又好好諷刺了一番狀元郎。
端木睿聽她說狀元郎怎麼怎麼的,才明白過來,“你一直在跟我說淑紅在外認識結交的書生就是如今的狀元郎啊?”
蘇婉言停下絮叨,回道:“是啊,怎們,你認識?”
“何止是認識,就是他曾檢舉京衛指揮同知梁大人兒子作弊,後來檢舉信被太子截獲,我得知此事還專門見了這個文康平。覺得他很聰明,就想讓他為我所用,結果他有些清高,看不上我,要效忠皇上,後來我又請他去我的文墨店裡照看了幾次,他在店裡做些書畫賣錢,算是拐著彎地幫了他一把,沒想到跟淑紅認識的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