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想著更加害怕了,身子都在顫抖,寧歡意連忙解釋:“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你來跑一趟辛苦了,幫我給殿下帶一句話,謝謝她了,正好一會吃藥可以吃糕點壓壓苦味。”
寧歡意笑的情真意切,在她旁邊的所有人全都失了顏色,那雙本就好看有型的杏眼如今微微彎了起來,那種溫柔就似乎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侍女跟在蕭凝安身邊久了,隻覺得誰都是一樣的,直到看到了這位未來王妃。
侍女突然覺著,怪不得殿下會這麼珍視未來王妃,但侍女也不知道,寧歡意於蕭凝安來說,重要性遠遠不止如此。
當然,這已經是後話了,此刻侍女帶著滿懷的感激站起身來,看著未來王妃如春風般和煦,頓時覺著心也暖了幾分,告辭之後還久久不能緩神。
白瑩瑩自然也看出來這侍女的變化,頓時戳戳寧歡意的臉頰:“她們都覺著你好顏色,卻不敢如我這般戳你的臉頰,以後你要是出嫁了,嫁的還是女子,我是不是就要與你避嫌了……”
白瑩瑩說這話的時候委委屈屈的,殊不知在永昌侯府門口等侍女出來,關心寧歡意何時吃藥和身體狀況的蕭凝安聽到屋子裡還有白家姑娘的時候,有些蹙眉。
“殿下,您可是覺著此舉不妥?”侍女看出來了蕭凝安的醋意,想著為寧歡意說句話,誰料蕭凝安卻擺擺手。
“本王的王妃,自然也有她自己結交的圈子,你隻需要記住未來王妃的用藥時辰,此後在府上切不可怠慢,單獨辟出間屋子為熬藥的地方……”
蕭凝安今天說了好多話。
白瑩瑩離開的時候,天色都擦了黑,寧歡意呆呆的坐回了原來的地方,那紅色的蓋頭還放在梳妝台上,寧歡意不知道從何下手,但是看著那抹鮮豔的紅色。
就覺得十分灼目。
“我真的要嫁人了嗎?”寧歡意接過青黛手中的燕窩,玉製的勺子有一搭沒一搭的擺弄著精致小碗裡麵的燕窩,卻還是喝不下去,外麵的樹葉在夏日晚風的吹拂下變得沙沙作響,映襯的整個棲雁閣裡麵都安靜極了。
青黛捧著蠟燭又為閣中點亮一些,一邊點著蠟燭一邊道:“姑娘及笄了,本就應該嫁人了呀……不過姑娘放心,到時候青黛陪著姑娘去攝政王府,這樣就不怕了。”
青黛安慰著寧歡意,又拿來了寧歡意平時最愛看的書卷擺在桌子上,寧歡意這才擱下根本沒動多少針線的蓋頭。
平時這種時候正是看書的最好時機,而寧歡意看自己喜歡的詩集時從來不會分神,今日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一刻鐘了還停在最開始的那一頁。
腦袋當中都是今天所發生的事情,青黛以為是書桌旁的蠟燭還不夠亮,剛想來換一盞亮一些都,誰料寧歡意卻直接擱下了書卷站起身來往外走。
“姑娘,夜深露重,要出去上哪裡啊?”青黛連忙翻出一件披風抱在懷裡跑出去,卻發現寧歡意隻是坐在那棵大槐花樹下,似乎微涼的晚風能把她的頭腦吹的更加清醒些。
青黛給寧歡意披上披風,也不敢多說話,隻是站在一邊默默陪伴著她。
“姑娘可是有什麼煩心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清麗的聲音自寧歡意的頭頂傳過來,寧歡意連忙抬起頭來,那雙彌漫著水汽的杏眸卻跌跌撞撞的撞進了蕭凝安的心裡。
蕭凝安怔怔的看著她,原本想要說的話頓時不知道為什麼說不出來了,而是想要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寧歡意。
寧歡意哪裡想到這個時辰了,居然還能在永昌侯府見到蕭凝安,等等……這裡是永昌侯府啊,蕭凝安為什麼在這裡。
寧歡意滿腦袋問號,歪著腦袋小心翼翼的詢問:“殿下,如今夜深露重,您為何在永昌侯府?”
蕭凝安被問的收回了神,原本是寧元勳見識到了蕭凝安的本事,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想要不恥下問,蕭凝安隻需要回信即可,可是……
蕭凝安抱著靠著寧歡意近一點的想法,便親自來了一趟,來的時候沒看見寧歡意,要走的時候卻發現心心念念的人兒捧著下巴神色不明的坐在槐花樹下,極為傷感般。
蕭凝安有些不確定寧歡意是不是不想嫁給自己,於是躊躇著道:“是……嶽…永昌侯大人有些事情和我討論,姑娘你……是否不願嫁,倘若不願,我定不會強人所難……”
蕭凝安這才發現自己說這些話是有多麼困難,但是如果為了娶到寧歡意,讓她婚後日日鬱鬱寡歡,更是比殺了蕭凝安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