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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沅難以置信看著她:“你想變成豬嗎?”

女孩:“……”

阿沅恨薛時雨不假,但不推薛時雨也是這個道理,她可不想變成厲鬼,變成厲鬼很慘的,越厲害的厲鬼越醜越可怖嚇人,生前不被人喜歡,死後還要墮入阿鼻地獄,轉世成豬還算好的,就怕連豬都當不成,地獄十九層總有一層刑罰適合你。

不能想,一想阿沅就打哆嗦。

因此她雖為鬼,但從未做過壞事,因未曾做過壞事,她身上的鬼氣淡的很,那些道士和尚要逮的大多都是窮凶極惡之鬼,心腸好的見到她一般睜隻眼閉隻眼就放過去了,其實更多的原因是……這些口中驅魔衛道的除妖人中多的是神棍,連她是人是鬼都分不清呢。

加之,鬼氣淡成她這樣的鬼也是少有。

女孩沉默了一會兒,幕的笑了起來:“這就是你幾十年被凡人追著打的原因?”

阿沅:“……”

阿沅死也不會承認,好吧她已經死過一次了,她是絕對絕對不會承認是因為打不過,是因為膽兒小,這些除妖師都太太太可怕了,既然打不過不如就加入他們……

她索性挑了其中最強最變態的,季陵。

跟在季陵身邊確實會傷神傷心,但也有好處,除了季陵也沒人能傷她了。

這個買賣其實不虧。

阿沅低咳了兩聲,牽著身上的傷口又開始低低啜泣:“愛信不信吧,好心當驢肺,下次我可不攔你了。”

女孩頓了一下,身上暴漲的鬼氣消了一大半,雙眸恢複了原來的顏色,輕聲道:“你……你真是為了我?”

阿沅低低吸著氣,聞言冷哼:“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傷了我無所謂,傷了季陵也無所謂,你動了薛時雨,你……你是在太歲爺上動土啊,你不要命了,我是你現在就逃的遠遠的,季陵這個瘋子是不會放過你的……”

女孩看了她一眼:“見他沒有救你,你不難受啊?”

“我……我……”阿沅頓了一下,語氣低了下來,”他不救我才是對的吧,我又沒求他救我,我們沒關係了,誰稀罕他救,他愛救誰救誰……“

女孩蹲在她身旁,歪著頭看她:“不稀罕你哭什麼?”

阿沅一頓,囫圇擦了把臉,緊緊抱住自己,低低啜泣著:“誰叫你那些破花刺,痛死我了!”見眼淚怎麼擦也止不住,阿沅索性越哭越大聲,“我們畫皮鬼就這一身皮金貴全讓你糟蹋完了!你賠我!”

女孩奇道:“那你去換彆人的皮啊,誰漂亮換誰,正好把薛時雨一身皮換了不是完美?你們畫皮鬼都是這樣的吧?”

阿沅哭到一半瞪了她一眼:“都說了不能做壞事!會變成厲鬼的!彆人的皮我才不用呢,臭的很!還有,彆把我和其他畫皮鬼混為一談!”

女孩“嘖”了兩聲,像打量新奇物件打量著阿沅,越打量越覺得有趣,越覺得喜歡。見她一直低聲抽泣著,淚水把雙睫都糊住了,此刻的阿沅是自己的模樣,不似薛時雨那般英氣逼人,豔光四射,俏白的一張小臉,秋水剪瞳一樣的眼眸濕漉漉的,像纏綿的江南煙雨,整個人,不,整隻鬼好似一尊精心描繪的上好瓷器,怎麼哭也哭不完。

女孩第一次發現原來還有哭也不叫人討厭的人,她不僅不覺得煩,還覺得人家哭的活色生香。

奇怪。

女孩推心置腹想了一下,大底世間的男子都抵不住吧,連她都覺得賞心悅目呢。

女孩兒看了一會兒,真心實意道:“你沒想過用自己的臉接近季陵嗎?沒準人家早就被你俘虜啦,幾個好阿姐都不換的!”

阿沅想了下自己原貌出現在季陵麵前的畫麵,陡的打了個寒顫:“不行的不行的,沒可能的。”

跟著季陵的這三年,阿沅不是沒見過漂亮的女妖精往他身邊湊,畢竟也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可結局無一不是一個“死”。其中長得最美的九尾狐,姿容遠勝阿沅見過的所有人,連阿沅看著都心動,可她死得最慘,彆說打回原形重新修煉了,三魂六魄都沒了。

季陵這個辣手摧花的莽夫!阿沅可惜了好久。

女孩不讚同的皺起眉,隨即舒展了眉峰:“算啦,反正你要留在這陪我的,跟那少年再無瓜葛想他作甚?”女孩一頓,見阿沅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狐疑道,“真有這麼疼?”

阿沅氣極:“你說呢?!”

女孩撓了撓麵頰,思索了片刻,兩手輕抬,周身的芙蓉花海輕輕蕩漾起來,花芯中漂浮出粉色的花粉,甜的醉人,那些花粉飄飄蕩蕩仿佛一場粉紅色的夢將阿沅包裹起來,閉上雙眼的一瞬,耳畔傳來女孩的聲音:

“這是彼岸花的花魄,養你一身傷算是大材小用了,睡一覺吧,醒來就香噴噴,滑嫩嫩的啦。賠給你了。”

——

“這根本不是什麼芙蓉,是彼岸花。竟然能在這種小山村看到彼岸花,也算不枉此行。”

薛時雨歎道,見季陵半晌沒反應,瞥了他一眼,“怎麼了?從剛才開始就走神了,想什麼呢你?”

季陵一頓,捏緊了手中的東西,冷峻的俊臉沒什麼表情:“無事。”

薛時雨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緊接著看向他攥緊的右手:“方才從後院榕樹下撿的?什麼寶貝捂得這麼嚴實?”

季陵聞言將手中的東西塞進口袋裡,避開她的視線:“沒什麼。”

季陵口中的“沒什麼”就是“有什麼”。薛時雨可太了解了,越發有興趣了:“誒,你讓我看看到底什麼寶貝……”

季陵麵無表情打斷她:“如果不是阿姐粗心大意中了計,現下我們已經抓住了那隻妖。”

薛時雨擦著濕漉漉的發,擺了擺手:“我又不是你,那可是彼岸花啊,孤本上記載,彼岸花的香氣可控人心智,更何況這鎮子全都被彼岸花包圍了,呼吸之間全是花香我哪裡抵得住?況且你身負天魔血不是也中招了麼?”

季陵聞言,劍眉微蹙:“我是故意引蛇咬我,那蛇吸食彼岸花長大,若不是……”

薛時雨擺擺手:“知道知道,若不是你舍己被咬一下我們也不能確定是彼岸花,這次的任務看來棘手的很……對了,聽說彼岸花可勾起人心底最深的欲念,你這被咬了一口可比我中的毒深,昨夜你怎麼出現在我屋外的?還把自己弄進了乾坤袋裡?還有你發生了什麼?至於把自己凍成冰塊麼?為了烘乾你累死我了……”

不知哪句話戳中了季陵的肺管子,一張俊臉陡的沉了下來,有些僵硬、硬邦邦的說:“我去找那裡正,他肯定隱瞞了什麼。”

說完就走,像逃一般,薛時雨還在身後大聲道:“喂,急什麼,我還沒問完呢,方才我好像看到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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