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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傳人死後要過一道奈何橋,橋下水池便是血汙池。血汙池內布滿了蟲蛇,隻有生前安分行善者才能順利走過奈何橋,而那些生前作惡之徒必被打下橋去喂蟲蛇。2

而血河大將軍,鬼蜮二十四大鬼神之一,便是陰間酆都奈何橋與血汙池的守護神。1

阿沅總算知道季陵那句——“我這身天魔血召喚出來的東西恐怕不是你能消受得起的。”是什麼意思了。

因實在太過荒唐,荒唐到有些可笑。忙活大半天,亡妻沒召喚出來,倒把血河大將軍召喚出來了!

作孽啊!

隻是他作他的孽,為何拉上我啊啊啊啊啊啊!

阿沅臉上沒什麼表情,內心是崩潰的。

估計血河大將軍此刻……也是懵的。

他一雙幽魅的紫瞳緩緩落在半瞎李身上,半瞎李肉眼可見的渾身一震,方才那囂張狂妄的模樣早消失的無影無蹤,阿沅餘光瞥到他的唇在發抖,左眼眶內那醜陋的長舌微微顫著,完全不敢造次。

血河大將軍也瞧見了,隻見他眉心微蹙,阿沅也跟著心頭一跳,下一秒半瞎李那醜陋的長舌就……就掉下來了!

好似被什麼割了下來,毫無預兆,阿沅根本沒看清血河大將軍做了什麼,這事就這麼發生了!

隻見血河大將軍那猩紅如血的薄唇微啟,矜貴而嫌惡的吐出三個字:“醜東西。”

半瞎李忍住喉間的哀嚎,一下又一下衝著血河大將軍磕頭求饒:“大……大將軍,小的……小的……”

紅的發黑的血液流了一地,半瞎李以吸食他人血液修煉日久,自己身上的血液早已變了質,流出來的儘是些紅紅黑黑粘稠的穢物,掉下的那半截青紫的長舌猶如一條蟲子在地上蠕動著,說不出的惡心、怪異。

血河大將軍秀美的長眉擰的更緊了,嫌惡的側過身,修長如玉石般的手指虛掩住口鼻,一張瑰麗的穠麗的似妖似仙的麵容蒙上一片陰翳,齒間溢出華麗如綢緞般的聲線:

“憑你也配召喚吾?”

字字句句,雷霆震怒。

血河大將軍長袖輕抬,半瞎李就飛了出去,好死不死正好砸在阿沅身前。

“砰”的一聲,半瞎李連痛也叫不出了,直接去了半條命,如一條狗一般在地上喘息抽搐著。

這一下也把阿沅驚醒了。

恐懼讓她腳下生了根,在血河大將軍巨大的威壓下一動不敢動,可求生的本能最終占了上風。

雖然她已經是個鬼了,可她不想再死一次。

不想被扔下石橋,不想喂蟲蛇,不想受人製肘,她隻想快快樂樂自在逍遙天地一鬼有那麼難嗎!!!

她兜頭一轉就往破廟外衝,用上她平生最快的速度,然而甫一踏出門被無形的界撞個眼冒金星不說,幾個瞬息,身體又不受控製的飛向了身後,直到一隻冰冷的、修長的手扼住了她的咽喉。

她聽到耳畔傳來的慢條斯理的玉石之聲:“跑什麼?”

登時,半隻耳朵都麻了。

酥麻。

她偷偷瞥了一眼,又迅速扭過頭,耳根紅了一片。

血河大將軍……委實有些過分的英俊了。

如果說季陵是一朵開到極致的萎靡的彼岸花,那血河大將軍穠麗中又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仙氣。似仙似妖迥然的氣質竟然能在一個人身上完美的融合,他麵無表情時是超凡脫俗的謫仙,他一旦蹙起眉,紫眸魅氣橫生,一朝成佛,一朝入魔。

真真…人間絕色。

不知是不是天下畫皮鬼都有看見美色走不動路的毛病,阿沅倒不至於走不動路,但平日看話本也一定要挑封麵小人畫的最好的。

隻是這個絕色佳人脾氣不太好的樣子,動不動就,兵不血刃。

阿沅倒吸一口涼氣,僵硬的抬眸看向血河大將軍,張了張嘴,半晌還是沒發出聲音。

那雙凝視她的紫眸微眯,扼住她咽喉的手微微鬆開,轉而指尖挑起阿沅的下顎,血河大將軍薄唇微掀:“怕我?”

一滴汗沿著阿沅微濕的發鬢滑落,掌下纖細的,仿佛一掐就能擰斷的脆弱脖頸微微顫了一下,汗珠沿著修長的脖頸滑落,沒入紋絲合縫的衣衫內,瞧不見了。

“你這小東西倒勉強入得了眼。”挑起阿沅下顎的指尖轉而兩指掐住她的下顎,一把拉進,血河大將軍俯視著她,紫眸冷了許多,“啞巴麼?”

阿沅幕的想起那半截還在地上蠕動的長舌,心頭一凜,飛快搖了搖頭:“我……”

“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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