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3(2 / 2)

阿沅幾乎在咆哮,她整隻鬼蜷縮在書生的懷抱裡,太陽照身上可不是嚇人的,阿沅真怕了,她甚至開始扒書生的衣服,直到臉側貼上書生微微有些沁涼的胸膛才嚶嚀著舒了口氣,隻是周身還被熾陽帶來的灼熱烘烤著,太不舒服了!

頂上傳來書生帶著苦笑的求饒聲,他顧不得上身了隻能緊緊攥住褲腰帶:“姑娘,這光天化日的……饒了小生吧。”

阿沅往下瞥了一眼,耳根微紅,像鴕鳥似的埋在書生懷裡,這書生真似玉做的人,太陽底下抱著猶如抱著塊大冰塊一樣,舒坦極了。除了生死,一切都是小事!阿沅瞬間忘記所有不愉快,甚至往書生懷裡拱了拱,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趾高氣揚的下命令:

“你姐姐我可不能曬太陽,快給我想個辦法!這麼多年書可不能白讀了!”

書生若有所思“唔”了一聲,這日頭眼瞅著越升越高,阿沅急得要命,這破書生還在磨磨蹭蹭!

她氣得在書生腰窩擰了一把,沒擰動,倒把自己的手弄疼了。也是她沒了力氣,她們精怪除了除妖師,太陽就是最大的天敵!

呆久了能灰飛煙滅,像她這樣棲在書生下,雖說擋了陽光卻也是受不住的,渾身軟綿綿的,冒著虛汗,猶如一灘水一樣癱在書生懷裡,即便不會被曬乾,烘乾也是有可能的。

不客氣的說,她現在就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就是這病書生也能結果了她,她剛才色厲內荏的下命令也是唬這書生的,這方圓百裡除了書生也找不到其他遮蔽物,一時竟陷入比當初麵對血河大將軍還要危險的境地,真是……美色誤人!

阿沅氣得想往自己腦門來一拳,都是這破書生不好!

“你磨蹭什麼呢……”

書生一頓,阿沅也愣住了。

阿沅氣極,本是火冒三丈的指責然而脫口而出卻是期期艾艾的,混著一點喑啞的哭腔像小貓叫似的,剛出口阿沅就止住了,尾音悄然消失,像小勾子似的撓人。

阿沅在那該死的裡正的記憶中看過的,那些紅樓的打扮精致的女孩們有時就這麼說話,咿咿呀呀的貓兒似的向身邊的人求寵……

丟人!

太丟人了!

隨便吧,阿沅一頭紮進書生懷裡不說話了!

胸膛震動幾下,伴隨著幾聲悶咳,阿沅更羞恥了,雙手捂住了耳朵,這次說什麼也不肯抬頭了。

書生悶笑幾聲後,唇角微勾,在阿沅看不到的角度,指尖撚著一簇阿沅的及腰長發把玩,緩緩開口:“姑娘不是說了要和小生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麼?怎麼……”

阿沅頭也不回:“我現在後悔了行不行?!”

“不是小生不信姑娘。”書生的聲音聽起來竟有些委屈,“小生也是頭一回出遠門,頭一回打尖就被黑心店家扣下了財務,姑娘現在是有求於我,倘若姑娘得了自由,姑娘是妖,我是人,姑娘要除我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我家可就我這麼一個獨苗,小生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書生就跟念經似的,好好一個美人怎麼就長了嘴!?阿沅氣得想咬他,忍無可忍打斷他:“放心好了!我若想殺你就不會救你!你若不放心,我立下妖誓行了吧?!”

妖誓,若妖對人立下誓言,便是認其為主,為其所用,生殺大權全交給了他。

一隻妖一生隻可認一次主,妖不可背棄主人,若主人拋棄了妖,隻需背棄誓言,無主的妖頃刻就會被天道絞殺乾淨。

這該死的妖誓可比日頭毒辣的多,但凡有點腦子的妖都不會立下妖誓的。

阿沅真是走投無路了。

然而書生淡淡道:“不必。”

這個不識貨的!

阿沅氣得想撕爛他,隻聽書生微微歎了口氣,道:“姑娘隻需告訴小生芳名就行。”

阿沅傻了。

……就這?

“小生從頭到尾隻不過想知曉姑娘的芳名,小名也行啊。”書生又歎了一口氣,低聲道,“作為日後一路同行的夥伴,知曉名字也不過份吧?況且小生都把名字告訴姑娘了,姑娘連個小名也不肯透露,小生實在……實在是沒有安全感呐。”

阿沅:“……”

……

……

……

還是不肯麼?

沈易指尖把玩著那簇長發,眸色淺淺,漾著一層愉悅的波光。

算了。

還是不逗了。

反正,來日方長。

沈易鬆開了繞指的烏發,唇角微彎:“姑……”

突然,一股刺痛。

沈易垂下眸,愕然地看著阿沅。

阿沅竟在他胸膛上咬了一口!

就為這破事囉嗦大半天!

阿沅抬起頭來,雙眸燃著怒火亮晶晶的,嘴唇殷紅泛著一層水漬,披肩的烏發盛開在書生身下。

膚是白的,發是烏的,唇是紅的。

雙眸亮晶晶的,鮮活的燙人。

她盯著書生,惡狠狠道:

“姐姐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阿沅’,給我記住了!”

沈易怔住。

好久,也許隻有一瞬。

他笑著將阿沅抱了個滿懷,胸膛震動遷出悶聲:

“原來這就是‘豔鬼’啊……學生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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