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妃搖著扇子,不慌不忙道:“本宮都不急,你急什麼?天真熱,回你宮去,彆跟這兒站著了,本宮看著就心煩。”
麗嬪也真是心大,見華妃胸有成竹的樣子,聽她的話,還真就一點不擔心地回去了。
日頭漸漸落了下去,華妃在翊坤宮歇著,叫了個小太監去盯著承乾宮,有消息就來回稟。承乾宮的消息不時傳過來,說是皇上回來了,莞嬪小產了,莞嬪醒了。
聽說莞嬪醒了,華妃才悠悠然起身,坐轎輦到了承乾宮求見皇上。夜空中不見一顆星子,甚為明淨,隻有一輪冷月高懸。
華妃盛裝麗服,滿頭珠釵,頂著華麗的妝容走到了蘇培盛跟前,“蘇培盛,傳旨,本宮要見皇上!”
蘇培盛看著華妃盛氣淩人的樣子,頓覺這華妃娘娘是腦子瓦特了,想要勸一句,卻見華妃一言不發,徑直闖了進去,吸引了滿殿妃嬪的視線。
雍正一臉心痛,瞧著華妃裝扮齊全,耀武揚威,更生氣憤,指著她的腦袋道:“你明知莞嬪有孕還強行責罰,事後還不知悔改,賤婦!”
“皇上萬福金安,臣妾信不過這太醫,若是臣妾有罪,便是賜我死罪也心甘情願。莞嬪盛寵,又有孕,隻跪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小產,未必沒人使了陰私手段賴在我身上!”華妃一揮手,“江誠,溫實初,給莞嬪診脈。”
皇後聞言變色,當即指責,“華妃,事實如此,你還不認罪,竟敢狡辯?”
“皇後娘娘莫急,便是給人定罪,也要給申辯的機會。”華妃目光定定,絲毫不懼。齊妃道:“皇上,不若從了華妃的意,也免得她不服罪。”
雍正允了,溫實初與江誠先後給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莞嬪診脈,結果均是大吃一驚。溫實初猶猶豫豫稟道:“回皇上,莞嬪小產,乃是其體內有大量麝香的緣故。”
江誠遂道:“莞嬪小主體內麝香分量不輕,似是每日服食,這樣的劑量下去,定會小產,隻是她小產恰巧逢在了罰跪之時。”
華妃聽了大怒,衝上前便重重扇了甄嬛一巴掌,罵道:“賤人,本宮知道你素來與我不和,可你竟拿皇家子嗣冒險,以此來誣陷本宮。”
這巴掌積聚了華妃前世今生的怨恨,甄嬛的臉一下子就高高腫了起來。雍正見華妃這潑婦行為,皺眉斥道:“華妃,莫要失了分寸。”
“分寸?皇上就是太寵莞嬪,才把她寵得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把主意打到了皇家子嗣身上,莞嬪身為人母,竟如此心狠。”華妃冷冷一笑,瞪了捂著臉委屈的甄嬛一眼,不耐煩道。
成功洗脫了嫌疑,又把汙水潑到了莞嬪身上,華妃使命完成,衝雍正一福身道:“皇上,臣妾無罪,那就告辭了。畢竟臣妾脾氣不太好,還是不見莞嬪為好。”
華妃坐著轎輦回了宮,並未安寢,而是大搖大擺地坐在正殿主座上,盯著眼前的香爐,半晌,讓人把香爐給掀翻了。
華妃就這麼盯著那爐香灰一直坐著,夜半三更,雍正處理完莞嬪的事過來了。華妃見著他也不起身行禮,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就這麼盯著他,不像活人的眼睛,讓雍正心裡有點發毛。
“愛妃,”雍正知道委屈了華妃,上前欲哄她。
華妃一把推開她,指著那香爐質問道:“皇上,你告訴我這是什麼?那歡宜香裡,還有,那合和香裡有什麼?”
雍正驀然瞪大眼睛,眼瞼一跳,不敢相信華妃已經知道了。
華妃狂笑,宛若一個瘋子,“那裡麵是麝香,對不對!怪不得你從不給旁人,怪不得一日都不得不焚,胤禛,這就是你對我年世蘭的愛。對我的寵愛,就是下令打了我的孩子,賜我麝香,害我終生不孕!”
“你還是不愛我,若你愛我,為什麼不告訴我實話!為什麼要騙我!你焉知,焉知我不願考慮你的意思,如果我沒有發現這些,你就這樣騙我一輩子?”華妃流著淚,把精美的妝容都哭花了。
雍正有些心疼,這也是他寵愛的女子,一切是不得已。她這樣明烈驕傲,這樣愛他,真相陡然揭開,是他親手撕碎了她的驕傲,她愛他的夢。
“華妃,你冷靜些。”雍正試圖上前控製住華妃,卻被她躲開了。
華妃擦著臉上的淚,決絕道:“皇上,我恨你,恨你這樣對我,恨你殺了我們唯一的孩子。對莞嬪的孩子,你就那樣傷心,可你有沒有想過我,信任我,我也是失去孩子的人,我怎會刻意傷害莞嬪?”
“世蘭,是朕不對,你冷靜些。”雍正拽住華妃的手,強迫她坐了下來。
華妃冷笑一聲,道:“皇上還是走吧,免得我發瘋,傷了你。”
之後,雍正無論如何再說好話,華妃隻冷漠以待。雍正心中雖有愧疚,可不願折了自己帝王的尊嚴,遂起身冷言道:“華妃,你失了心智,就在宮中好好禁足吧,你的待遇一切如常,等你想通了,朕再來找你。”
華妃淒然一笑,背過身不看雍正。
雍正歎息一聲,甩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