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金山寺,因金元寶的車駕是最後一輛,是以他倆就追在後邊,慢慢走進寺。
剛進寺廟的大門,那些女子就花容失色,均跑了出來,口中大喊著:“有妖怪啊,救命啊!”
“妖怪?”青鸞仰頭一望,就見金山寺內妖氣衝天,妖氣之外,竟還籠著一股魔氣。
妖成魔?青鸞麵色一變,匆匆對金元寶道了一句,“快離開!”就閃身入寺內。
金山寺裡群魔亂舞,僧人拚命抵抗,可注定敵不過,若是青鸞晚來幾步,這僧人要儘數被殺。
青鸞揮袖,清明仙氣散開,蕩開了魔氣,小妖們恢複神智,僧人害怕,忙拖著傷重的弟子,匆匆逃離。
小妖們恢複神智,看到那些逃跑的和尚,是無比懊悔,他們入魔,也不想造下這等殺孽。
清明了不過一瞬,就又有小妖張牙舞爪地朝她殺來,青鸞閃身躲開,撿起僧人遺落的棒子,一棍將人打暈了。
一個狼妖道:“青鸞仙子,你殺了我們吧,你雖製得住我一時,可您攔不了我們一輩子,與其造下殺孽,被人唾棄,不如現在就求個結果。”
“妖可存於世間,魔卻喪失心智,天性嗜殺,隻會毀天滅地。”一兔妖又道。
青鸞淺笑,反問道:“你怎麼知道魔沒有良善之輩?”
這一問,倒把兔妖問愣了,青鸞正抿唇沉思間,許宣從天而降,看他周身仙氣,已然修成了仙骨。
青鸞略略一思,就知曉了,她彈彈衣衫,道:“看來,饕餮是被你利用了。”
一妖又失了心智,許宣製住他,青鸞摳了下指甲,隨後一指,一道靈光飛入許宣腦中。
她道:“小妖以心火救你,也是你該報恩還情的時候了。”
許宣知道如何救這小妖,卻是遲疑,“我在九重天幾千年,從來不知道有這等法子,現下以法陣鎮住他們,來日他們修魔,禍亂天下,該如何是好?”
“嗬,”青鸞冷哼,“仙有仙道,魔亦有道,憑什麼九重天仙人統領三界,就否定所有的修煉途道。”
“這天下,可不是成仙才是正道。”青鸞揮袖,徑直離開,“我予你法子,你愛救不救。”
“我救!”許宣沉吟良久,看著苦苦哀求殺了自己的小妖,終於咬緊牙關,點頭。
“青鸞,”小白和小青出現,叫她一聲,見她沒有反應,又看小妖受苦,許宣劃破手腕,鮮血噴湧不出,不由都奔了過去。
青鸞徑自離開。許宣已蛻去凡骨,他剖出一塊仙骨,以鮮血為引,繪成法陣,將四十九條小妖悉數籠罩,隨著陣法完成,紅血飛引,朝著蘇堤的明心湖飛去。
小白上前扶住了渾身鮮血的許宣,為他止住傷口,小青卻是厲聲質問:“你做了什麼?你把那些小妖怎麼了?”
“他們已經入魔,非殺不可,可青鸞授我一法子,可留他們一條性命,可助他們煉化魔氣,亦能保持理智,法陣自有破除之日。”許宣捂著胸口,卻安心道:“他們於我有恩,不管如何,總算保全了性命。”
“煉化魔氣,這不是修魔嗎?”小白不解,反問。
“青鸞說,修魔亦是一途。”許宣沉思,卻是無奈道:“不管如何,現下隻能這樣了,也多虧青鸞,保全了金山寺一眾僧人。”
“她總是這樣,”小白動容,望著青鸞離去的道路。許宣亦然,頷首道:“我們欠她頗多。”
“青兄,你可還好?”青鸞剛走出金山寺的大門,就被躲在石獅子後的金元寶嚇了一跳。
她點了點頭,金元寶扔下手裡棍子,拍拍小胸口道:“多虧你無事,否則我要嚇死了。”
“走吧,”青鸞也不看他,徑直往前走,且道:“金山寺遭逢大變,怕有一段時間不能來了。”
“也是,”金元寶跟上,心有餘悸,可隨在青鸞身邊,也不再害怕,又開始喋喋不休,“青兄,你怎麼平安出來的?那些妖怪,真是麵目猙獰,光天白日之下,竟敢傷人?”
“佛祖顯威,那些妖怪紛紛跑了。”青鸞隨便編了個理由騙他,坐上了馬車。
“是極!是極!”金元寶點頭,還捏了捏脖子上的掛墜,青鸞瞄了眼,心裡了然,原來是舍利子,怪不得尋常人一昏睡訣能睡上一日,他卻半刻鐘就醒了。
“你家真是有錢。”青鸞感歎,這舍利子是有價無市,無比珍稀之物,金元寶竟有,果然是人傻錢多。
金元寶摸摸,大大方方地展示給她看,道:“這是我爹爹早年行商時,重金購得,傳說是一西域高僧所化後的一顆。”
青鸞漫不經心地聽著,點點頭指了指馬車,方才大亂時,車夫早已趁亂跑了。
“好,”金元寶坐在車邊,自信滿滿,青鸞斜睨他一眼,沒想到這富家公子哥兒,竟還會駕車。
很快,她就發現自己多想了,那馬被他重重一抽,痛得瘋跑起來。若不是青鸞以靈力禦駛,怕是他倆要連人帶車栽到山下。
“這是意外,意外。”對上青鸞的殺氣滿滿的眼神,他訕笑。
“丟了馬車吧。”
青鸞白他一眼,金元寶愧疚地歪著腦袋,忽然望見遠處幾個人影,大喜道:“青兄,快看,有人來了,那定是我的家人。”
他邊喜邊拉著青鸞坐下,“青兄等等,駕車的人馬上就來了。”
“就是他們!”金元寶辨清了人影,歡喜地拍手。青鸞見有了人來,懶懶往車裡一躺,道:“我累極,睡會兒,到了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