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裝革履,彬彬有禮,溫文爾雅,正是明樓的得力助手—明誠。
明誠的手上還帶著肥皂的清香,顯然是剛從洗手間出來。
風也千代子揚唇一笑,對明誠示好。明誠一時有些詫異,但圓通世故的他很快回以得體文雅的笑容,若謙謙文人。
明誠回以微笑後,很快打開了文件夾,認真聽著藤田芳政的講話,他可是個合格貼心的秘書。
千代子眨眼看了他一眼,正首繼續關注起會議桌上的情況。明誠手下的筆停了下來,斜眼看著風也千代子微紅的耳尖和漂亮的側顏,心裡可惜,這樣的女孩呆在這汙濁之地。
藤田芳政在首座上發言,底下眾人都靜靜聆聽者,這樣的氛圍一直持續到會議結束。
“明長官,你留一下。”當所有人都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時,藤田芳政叫住了正欲離開的明樓。
“藤田將軍,您有什麼事?”明樓捏著鋼筆的手緊了一緊,旋即又鬆開,麵上展開溫和的笑容問。
風也千代子的銳眼沒有放過明樓的手,他的手下,鋼筆靜靜地躺在筆記本上,一如他的主人平靜鎮定。
藤田芳政神情放鬆,語氣如閒話家常,“明樓先生,可否叫你的手下阿誠先生陪一陪千代子?”
明樓聽了藤田芳政的要求,一時訝異,他看這藤田對他這學生的態度極為重視,怎麼可能交到阿誠的手裡?
明樓斟酌道:“藤田將軍,阿誠他素來不易與人相處,又是我的得力助手,且近來事務繁雜,恐怕不能陪伴千代子小姐。”
藤田芳政的胡子輕輕顫動著。他飲了一口普洱茶,慢慢沉吟道:“明樓先生過謙了,阿誠先生待人溫文有禮,連南田都讚不絕口。至於明先生事務繁雜之事,明先生身邊能人眾多,也不差阿誠先生這一時半會兒。”
藤田芳政的話語雖然平靜,沒有波瀾,但是卻不容置疑。
明樓把金絲框的眼鏡向上推了推,似是經過深思熟慮被為難做出的決定。“那就委屈千代子小姐了,我一定囑咐阿誠好好關照千代子小姐。”
“多謝明樓先生。”藤田芳政放下還冒著氤氳清香的茶盞,笑眯眯道。
明樓站起來,左手貼著黑色西裝的下擺處,同藤田芳政握手道:“那明某便先告辭了。”
兩隻老狐狸笑著告彆。明樓先出了會議室,出門便見明誠對那長相姝麗的少女言笑晏晏,少女麵容冷豔。明樓眯了眯眼,走上前對風也千代子道:“千代子小姐,阿誠我就先帶走了。”
風也千代子頷首,含著淺笑,注視著明誠跟著明樓在走廊上快步離去。
到了樓外,明誠方如釋重負。明樓步履匆匆,微帶著譏諷的語氣與明誠道:“看來阿誠你與千代子小姐相談甚歡嘛。”
明誠聽到明樓微冷的語氣,有些頭疼道:“大哥,這個女人不簡單,在此之前,我們居然全然沒有她的資料。”
明樓快步走到車前,開門上了車,道:“上車再說。”
明誠臉上一喜,趕緊開門上了駕駛座發動引擎,明樓長官的車駕駛出了新政府的大樓。
望著車駕緩緩離去,二樓窗口的風也千代子唇邊勾起淺笑。藤田芳政站在窗邊問,“千代子,你覺得這兩位明先生如何?”
“老師,兩位明先生可都不簡單啊。”風也千代子淺淺而笑,眸中的殘酷冷色一閃而過,“不過,有的是時間和兩位明先生相處。”
與此同時,明樓與明誠也談及了她。
明樓舒了口氣,嚴肅道:“怎麼樣?”
“看起來不簡單,但就這次接觸而言,是個冷淡的美人,但完全讓人捉摸不透。”阿誠回憶著說。
明樓蹙了蹙眉,語氣深沉,“藤田芳政的學生,南田洋子的同窗,怎會是簡單之輩?”他說著,心底湧起厭惡,戰爭毀滅了一切美好的事物。連曾經那麼單純的汪曼春,也變得心腸狠辣陰毒。
兩人還要說什麼,走聽見明意的聲音:“阿誠哥,大哥。”
“你們怎麼不進去?”
“與阿誠有些話要說,”明樓臉上擺出長兄的笑容,和小妹一起走進去,“你今天怎麼回來的這樣晚?”
“報社有些耽擱了,”明意進去,看見一桌的飯菜,立刻跑到跟前,驚喜道:“好多好吃的。”
阿香端了湯上桌,朝樓上喊:“大小姐、小少爺,大少爺、小小姐和阿誠哥都回來了。”
一聽見聲音,明台就從房間出來了,輕聲抱怨:“你們可回來了,我都快餓死了。”
明樓哥於是指著他對阿誠道:“看看我們家的小少爺,如果不是大姐叮囑,我們怕隻有殘羹冷炙了。”
明台走下樓梯,坐到飯桌前,臉上笑得不正經,“這不是等你們回來了嘛,快快吃飯。”
大姐也從房間出來,坐到了主位上,於是一家子人開始吃飯,飯桌上充盈著歡聲笑語。
吃了飯後,明意拿著份文件去找明台,他翻了翻文件道:“二十多頁的翻譯,你明天就要啊。”
她點點頭:“大哥和阿誠哥都很忙,除他倆外,你是咱們家法語最好的了。”
明台為難地蹙起眉頭,“我明天還有個同學會要參加,下午就不在家了。要不,你找阿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