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事館一案後,南田洋子如胸有成竹的獵人,靜靜等著阿誠這個獵物落網。
但她不知道,阿誠隻是個誘餌,真正要被獵殺的是她。
現在,她正在明誠的誘捕下,一步步走向陷阱而不自知。正要坐車去毒蜂的住處時,千代子出現了。
她出言,竟也要去。
明誠暗暗地蹙起眉頭,可現在,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到時候,明台會把兩人一起乾掉。
千代子隻看到兩個兵,訝異地揚眉,南田洋子要抓的是大名鼎鼎的毒蜂,隻帶不善武力的兩個情報官,也不設伏兵,真不知道她是覺得自己太能耐,還是認為毒蜂太無能。
然而,千代子未發一語。南田受挫,她可是樂見其成。
下了樓,卻見她的車壞了,南田焦急不已,明誠提議坐他的車去,千代子揚眉,乘開車之際,走過去問修車的,“南田課長的車上一次損壞是什麼時候?”
修車兵答:“是半年前了。”
千代子眼眸愈加深邃了,坐上車,由它駛向司各特路,南田臉上是抑製不住的興奮,抓到毒蜂,就可立一大功。而明誠,臉色很是肅穆,千代子冷淡地笑,今天要有一出好戲了。
上了樓,沒什麼人影,卻有生活痕跡。不見毒蜂,南田立刻把槍對準了明誠,下屬收走了他的槍,男人俊朗的麵龐上浮現了為難的情緒,他難以言說。
當看到桌上他立刻舉起了雙手,摸了摸還冒著熱氣的茶杯,辯解說:“南田課長,幾分鐘之前,他剛剛離開這裡。”
南田將信將疑,千代子和屬下去翻了衣櫃和抽屜,千代子找到一個零件,遞過去說:“沒認錯的話,這是軍統電台常用的零部件。”
南田看了,神色鬆動,收起了槍,又命令下屬下去把車開遠。
明誠鬆了口氣,如釋重負,南田鬆了口氣,開始盤問他。明誠道:“毒蜂的敏銳,非常人所能及,任何的蛛絲馬跡,都會引起他的懷疑。”
千代子撫了撫臉,不可置否,毒蜂這樣性格多疑或者說謹慎的特工,行動前怕是會狡兔三窟,明誠除非是他信任的下屬或同僚,否則不會直接與之會麵。
南田打開窗戶,探頭到樓外四處查探,明誠則緊隨其後,千代子則查看了居設和衣櫃,總覺得太過整齊乾淨,看來,這個毒蜂,是很愛乾淨和整理的人啊。
突然,明誠的驚呼聲響起:“小心!”
緊隨其後的是一聲槍響,狙擊步槍。
千代子聽到槍響,立刻握住槍,蹲了下來。窗邊,明誠中了槍,南田一邊躲避,一邊給阿誠拉了過來。
敵人一狙得中,一頓亂槍打後,街道已恢複寂靜,對麵的人估計早已撤離。
南田起身,打電話給醫院,要他們立刻趕到這裡。阿誠則忍痛,拿著槍裝子彈,口中喃喃道:“他知道我出賣了他,一定要殺我滅口,今天我必須除掉他。”
兩個兵攙著明誠送下樓時,救護車已經到了。
明誠邊按著傷口周邊,邊道:“這是個圈套,毒蜂根本就不信任我,他是想通過我殺了你,萬幸我發現的及時,不過從此以後很難再抓到毒蜂了。”
南田現在已被氣憤和失手衝昏了頭腦,除此此外還有對阿誠傷勢的擔心,對阿誠所展露出的表情和言語顯示她經完全信任了對方。而千代子仍有疑心,毒蜂是否真的跑了,還是明誠所言之事都是子虛烏有,甚至毒蜂這個餌也是假,這一切隻是一場針對南田洋子的陰謀。
明誠在被扶上車前道:“趕緊開我的車,去梧桐路。”
南田洋子疑問:“梧桐路?”
明誠說話虛弱無力,斷續道:“梧桐路有他們的一個聯絡點,如果發生緊急情況,那裡就會有人去接應他。趕緊坐我的車過去,還來得及。”
千代子沒在意他說的地點,而抓住了關鍵字眼,重複了兩遍的“我的車”。一瞬間,千代子的直覺告訴她,這很危險,於是立刻就做出了選擇,“明誠先生,我是醫生,和你一起去醫院。”
原本是不打算管他的傷的,既然這樣,千代子勉強看了看,貫穿傷,子彈沒有留在體內,及時止血縫合,危及不了性命。
聽到千代子要隨同而來,阿誠的瞳孔開始放大,心中的緊張和恐懼開始蔓延,肌肉也開始緊張,所幸中槍的疼痛掩飾了他的失態。
明誠拒絕道:“不,不用勞煩千代子小姐了。”
明誠疼得滿臉豆大汗珠,千代子卻不管,她坐上車對護士說:“先給他打個止疼。”護士似是被驚了下,抬頭看了看前邊,才開始打針。
明誠忍著疼問:“千代子小姐……不和南田……長官一起去嗎?”千代子往車壁一靠,指揮司機:“開車。”
車緩緩駛動,她才冷笑著道:“我又不是她的屬下。”
明誠看千代子側開了頭,悄悄對護士搖了搖頭,垂下眼皮,遮住了眼裡的焦灼與殺意。一旦南田死亡的消息傳開,這一切都白費了,殺了她?在心裡做決定的同時,明誠已握緊了槍,護士也握住了針劑。
不!如果藤田芳政的愛徒死在車裡,而他全身而退,不但不會洗清嫌疑,反而會越描越黑,隻能在醫院動手了。明誠下定了決心,到醫院時,叛徒許鶴和風也千代子要一起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