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的身體並不高大,但是看著她認真拉著低音的模樣,總有一種踏實感。
不過更讓陳秋感覺到放心的,便是趙錫以及秦弦兩人的到來。
趙錫和秦弦兩人是舍友,兩人的課程安排差不多,再加上他們還同樣還是樂團的第一,第二小提琴首席。
因此絕大多數的時候,兩人都是同時出現。
雖然不至於和連體嬰兒似的形影不離,但他們入場的時間幾乎沒有區彆。
趙錫在入場後,很快便坐到了二提首席的位置去,微笑著對著其他人點點頭,拿起手中的小提琴,在某個氣口的位置,很快跟上眾人的步伐。
而秦弦則是坐在那邊,將小提琴撐在自己的腿上,聽著周圍人的演奏,目光認真。
他是首席。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他也要負擔起陳秋的部分責任。
例如此時此刻,他去聽弦樂部分的演奏,感受著音樂的整體情緒和感覺。
他似乎注意到了陳秋正在看向他,不由得將他的視線看向陳秋,兩人的視線相互碰撞,隨後兩人的嘴角同時輕輕上揚。
陳秋對著秦弦輕輕點了一下頭,給予了他一個加油的目光。
而秦弦,則是認真地對著陳秋點頭,表示自己會儘自己的全部努力,來帶領著樂團跟上陳秋的步伐。
雖然什麼話都沒有說,但是兩人之間卻已經完全知曉了對方的意圖。
陳秋將視線從秦弦的身上收回,繼續注視著樂團裡的一切。
秦弦是樂團的最後一個保險,他代表著樂團的上限。
他越強,樂團的水平就能表現的越強。
因此,陳秋相信秦弦,相信秦弦能夠幫助自己,幫助樂團,做到他所想要的一切。
陳秋繼續看著樂團裡的一切。
管樂那邊逐漸加入的眾人很明顯表現要比之前二團裡的人好上不少。
管樂那邊的人,特彆是一團的人,他們應該是學校裡僅有的一些比較厲害的,可以參加樂團的人。
再厲害的人真的就全世界各個地方跑,去參加比賽了,比鋼琴那邊的人還要瘋狂。
所以二團裡的人在並入一團後,有了極為明顯的提升。
就比如說雙簧管。
之前二團排練的時候,那位雙簧管經常會吹呲,但是現在有新的雙簧管加入後,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吹呲的情況。
嘎吱……
樂團的門再次打開,艾鼓從音樂廳外走了進來。
和之前不太一樣,艾鼓這一次穿的板板正正,一身的黑色西服甚至沒有一絲絲皺褶。
看的陳秋一愣一愣的。
像之前演出的時候,艾鼓穿的那個叫一個瀟灑。
衣服主打的就是帥氣以及開放。
如果不是不太好在舞台上脫衣服,說不定艾鼓就直接把裡麵的白色襯衫也給解開,然後給眾人看看他高昂的胸肌以及強勁的腹肌了。
他之前的衣服下擺都是尖銳的,兩邊的排扣也是那種傾斜的,帶有飛角的感覺。
你甚至可以說,他那身西服完全能當成cos服去參加漫展!
看上去特彆的亮眼以及奇怪。
也就是他站在樂團的最後麵,沒什麼人注意到他了,否則他絕對會被第一個給請出去。
陳秋原本以為艾鼓在今天也會那樣穿。
但是沒有想到,艾鼓現在他衣服下擺居然換成了平的了?
不僅如此,他的那個袖口,以及排扣,一個個的,全部都變得工工整整,規規矩矩。
就連他的頭發也從之前的朋克少年,變成了很簡單的武士頭。
全部都紮在了一起,規規矩矩的。
就好像從一位不良少年變成了三好學生一般。
不僅僅是陳秋,就連樂團裡很多二團的人,看見艾鼓都愣住了,手中的樂器也都停止了演奏。
我靠?這個乖乖仔特麼是艾鼓?
看著眾人奇怪的眼神,艾鼓的臉逐漸泛紅,帶著一絲慍怒地開口道。
“不是,你們排練啊,你們看我乾啥?我怎麼了?”
“艾鼓……”陳秋欲言又止,“如果你被綁架了,你就眨眨眼,真的,沒有必要勉強自己……”
“不是,我沒有,欸,陳秋指揮,我特麼!”
艾鼓有點抓狂,將自己的書包往邊上一丟,就有點想要拉扯自己的西服。
但是很快,他的理智便阻止了他這樣的動作。
他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西服給整理好後,撓了撓自己的腦袋,表情格外糾結地對著陳秋開口道。
“沒辦法啊,陳秋指揮,我也很彆扭啊,但是我沒有辦法啊!”
“你沒有辦法?你怎麼了?”
陳秋好奇地看向艾鼓,略帶好奇地問道:“還有誰能強迫你穿這樣的衣服?”
“是我媽……”
“哦,那沒事了。”
陳秋將視線收回,繼續看向樂團,目不斜移地隨意道:“阿姨做的不錯。”
“不是欸,我,我……啊啊啊啊!都特麼怪蘇玥!”
艾鼓格外糾結,他有點抓狂地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差點就將自己的頭發給抓亂,在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艾鼓停下了動作,歎氣道。
“蘇玥和我媽告狀了,不對,也不能說她向我媽告狀了,就是她前倆天回大院開慶祝宴,慶祝她拿下世界冠軍,然後我父母也被邀請過去了,結果在吃飯的時候,蘇玥說她要來我們樂團玩,然後把我們樂團的照片給大家看。
其他人看了沒說啥,畢竟世界冠軍嘛,有自己的主見很正常,也就是一些人問她要不要進大點的樂團,比如說海城交響樂團,他們有門路,蘇玥就是很正常的拒絕了,說自己隻是玩玩。
事情到這邊應該也就結束了,但是這張照片傳到了我媽那邊,我媽看著我穿的那身衣服差點沒有氣炸,絕食威脅了我三天,我是真的沒有辦法,隻能按照她的要求,換了一身正常的西服,還有把頭發也給梳了起來……”
艾鼓看著陳秋,露出了可憐的神色,裝作可憐地開口道。
“嗚嗚嗚,陳秋指揮,你彆讓蘇玥進團唄,我感覺我好像被人監控了一般,好難受的。”
陳秋看著艾鼓……的身後,什麼話都沒有說。
艾鼓隻是感覺陳秋的視線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想,隻是繼續和陳秋耍寶,不同地數落著蘇玥的不是。
比如蘇玥當年多麼霸道之類的話。
然而他怎麼都沒有想到,下一秒自己的身後傳來一身清冷的,令他毛發悚然的聲音。
蘇玥對著他輕聲道。
“我沒有興趣監視你,對於你被你父母威脅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靠!蘇玥!蘇玥你什麼時候……”
艾鼓被嚇得猛地往後跳了兩步,難以置信地看向蘇玥,略顯悲憤地吐槽道。
“不是,你怎麼走路沒聲啊!”
“我很早就來了,隻是你沒注意到,一直在和陳秋指揮說話罷了。”
蘇玥對著陳秋點了點頭,然後走向樂團。
她在經過秦弦身邊的時候,腳步略微停頓,與秦弦的視線接觸,微微點頭,表示打招呼後,便徑直向著單簧管首席位置走去。
樂團眾人,特彆是管樂那邊眾人的視線死死地盯著蘇玥不放。
他們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單簧管臨時首席這個時候終於知道了陳秋當時和他說的,他隻是臨時首席的原因是什麼了。
學校的單簧管女神居然要來樂團?
還沒有等蘇玥接近,他便立刻起身,將位置讓開,讓給蘇玥後,然後跑到樂團的角落,重新找了個凳子坐下。
他看著蘇玥,臉上滿是討好。
和之前的二團單簧管首席一樣。
隻是蘇玥並沒有看向他。
她隻是自顧自地坐下,將自己手中的單簧管拿出,組裝,組裝完成後,對著雙簧管首席開口道。
“oboe,給個標準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