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幅畫,禦花園,此刻在眾人麵前展現。
眾人麵前所聽到的情緒再次變化。
和之前的感覺產生了截然不同的變化。
這是一個很簡單,很小巧的畫作。
杜伊勒裡王宮禦花園中遊戲的孩子們和他們的保姆正在其中玩耍。
明朗、純淨、活潑。
和之前的那種悲哀情緒完全不同,在看到第三幅畫的時候,陳秋此刻的表情也開始變得悅動起來。
他的身體不由得略微向前勾去,手中的指揮棒在僅僅隻是一個輕微的跳躍,點向了遠處的長笛,以及雙簧管的樂府等人。
陳秋身邊的秦弦等人也在用他們的琴弓輕微地推著琴弦。
給予音樂更多輕快的旋律。
陳秋輕鬆地用這樣的音樂勾畫出陽光明媚的感覺。
孩子們在快速地嬉戲,不時發出爭吵叫喊,和任性調皮的嬉鬨。
甚至還有哭泣與告狀。
隻是可惜,那些小孩的哭泣的哭泣並沒有換來花園中傭人的認真對待。
在場的眾人能夠非常清晰地聽到那代表著仆人的樂器,在演奏時候所表現出來的那股的漫不經心。
他們在隨意照顧小孩的同時,嘴上似乎還沒有停歇,不停地聊著八卦。
陳秋手中的指揮棒僅僅隻是一個簡單的揮動,就讓音樂構建出了一個極為有趣的音樂場景。
這個畫麵的構建感已經根本不需要多言。
牛逼兩個字已經徹底說爛了。
在場的幾乎所有人都為陳秋他的指揮所折服。
不管是純粹聽細節,還是聽整體,每個地方你都能聽到非常多非常多可以聽的有趣處理。
而這些有趣的堆迭,便構成了這樣一幅很典型的,典雅、輕巧而逼真的生活風俗性畫麵。
隻是可惜,最後一顆音結束的時候,眾人都還有那麼一些意猶未儘,感覺這個地方寫的實在是太少了一些,音樂也太短了。
不管是陳秋的指揮,還是樂團眾人的演奏,他們所表現出來的內容都太牛逼了一些。
說真的,圖畫展覽會這一首作品在場很多人都有聽過,或者彈過,甚至帶著樂團演奏過。
在場的評委之中甚至有很多名團的指揮。
最差最差,也有差不多王海的水平。
可是他們在聽陳秋的指揮,聽陳秋帶著海音眾人演奏這一首作品的時候,他們仍然從中學習到了一些他們之前完全沒有注意到的內容。
這個並不一定說明陳秋以及海音眾人的實力遠超這些名團名指,說他們的實力有多強。
但這絕對說明,陳秋以及海音眾人,他們所演奏的音樂中所表現出來的細節,究竟有多麼令人驚訝。
密密麻麻的細節,就如同圖畫的筆觸一般,構建起樂團的框架,繪出那獨一無二,隻屬於海音的和聲。
是的,在這一刻,在在場眾人的心中。
他們所聽到的已經不僅僅隻是莫索爾斯基的圖畫展覽會,或者拉威爾的圖畫展覽會。
他們現在聽到的,完全是屬於陳秋,屬於海音?和聲交響樂團的圖畫展覽會!
這是一場隻屬於他們的展覽。
這是一場,向著在場所有人展示肌肉的展覽。
即便他們都隻是學生。
即便他們完全沒有經曆過職業樂團的排練,沒有經曆過那種壓力極為沉重的演出季。
可他們所表現出來的一切,卻完全不遜色於那些職業樂團!
在場的一些人在這個時候突然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他們突然意識到,在其他學生樂團都還在全市排名十幾的時候,海音早在年初的時候,就在一年一次的海城樂團綜合評分之中走到了海城第八的層次。
雖然在全國的排名以及全世界的排名可能還非常靠後。
雖然評分之中評委明確表示樂團的分數可能有些偏高,陳秋作為指揮拉高了分數。
但是……
前八的位置,並不是一個沒有經曆過任何專業訓練,僅僅隻是通過隨隨便便排練就能夠排練出來的樂團所能呆著的位置。
這是職業賽場。
學生的水平實力就算再怎麼強,他們也全部都是準職業的水平。
這並不是實力上的差距,而是心態和認知上的差距。
海音能以學生樂團的身份,坐在這職業賽場第八的位置。
這已經說明了很多東西。
眾人看向陳秋。
隻見陳秋麵帶微笑,輕鬆且淡然地揮動手中指揮棒,將樂譜上所有的信息準確無誤地傳達給在座的所有人。
在陳秋身側的樂團首席秦弦,他接過陳秋所給的信息,將弦樂部分進行處理,傳達給第一小提琴聲部以及趙錫。
趙錫則是進行二次處理,補充著第一小提琴所遺留下來的空缺。
低音聲部的芮佳接收到了陳秋的信息後,率先將音樂遞給低音提琴,讓低音提琴幫助樂團構建出最為牢固的低音後,再讓樂團裡其他低音在她的基礎上繼續搭建。
遠處的艾鼓帶著樂團的定音鼓,恰到好處地幫助陳秋推動樂團的節奏。
每個人都在做著自己的事情。
整個樂團猶如一個最為精密的機器一般,彼此之間相互配合,在陳秋的指揮棒下,演奏出屬於他們的音樂。
屬於海音?和聲交響樂團的音樂。
陳秋的手每一次揮動,都能帶來音樂的變化。
看著陳秋,眾人的心中不由得想到一個名詞。
【皇帝】!
樂團的皇帝!
海音的皇帝!
古典音樂的皇帝!
陳秋就如同這片空間之中,統治著音樂的那位至高無上之人。
他根本不在乎身後聽他音樂的人究竟是什麼等級。
你是海城第一?那又如何?
你是華國第一?那又如何!
就算你是世界第一的指揮家,此時此刻你來到這間音樂廳之中,你也隻有坐在這邊,聽陳秋以及海音眾人演奏的份。
你隻能欣賞,你不能評價。
這個便是在場很多人在看到陳秋演奏的時候,他們心中所產生的第一想法。
太完美,太強勢了。
僅僅才到第三幅畫,在場就已經沒有任何人在想關於央中音樂學院的事情了。
陳秋他所帶領的海音,在此刻,已經完全超越了央中音樂學院。
不管是單人的演奏上,又或者是樂團的合作上,再或者是指揮上。
陳秋帶著的和聲交響樂團,已經完全超越了餘塗帶領的央中音樂學院學生樂團。
那麼……
這是海音眾人的終點嗎?
這是他們的巔峰嗎?
不,很明顯。
這不是他們的巔峰。
最起碼,在第三幅畫這邊,他們還不是。
下一秒,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陳秋的手猛地揮出,以一個極具衝擊力的停頓,將指揮棒立在半空,目光與遠處的黃歆接觸,輕輕一笑。
現在,輪到?了,黃歆。
我的的大號首席!
黃歆的視線與陳秋接觸,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但是彼此都明白對方的想法。
在陳秋的視線之下,黃歆也對著他略微一笑,隨後將嘴唇貼近大號的氣口,緩緩地向著這個巨大的發聲裝置吹出她的氣息。
氣息婉轉悠揚。
陳秋的嘴角不由得揚起,伸手點向遠處的巴鬆管,低音巴鬆,以及芮佳的低音提琴,徐書文的大提琴。
低音聲部在此刻運作起來,輔佐著黃歆的氣息,將她那大號的高音緩緩托起。
既然如此,那麼開始吧!
第四幅畫!
《牛車》
這是這個部分旋律的名字,也是這一副畫的名稱。
似乎正如同表麵上寫的那樣,是一個描繪牛車運輸貨物的感覺。
但是實際上,黃歆她吹著的大號給人的感覺,卻帶有另外一種完全不同的味道。
眾人的目光不由得一滯,看著陳秋略微有了一絲絲遲疑。
這個牛車,好像似乎並非他表麵上所呈現出來的那樣?
在牛車的背後,似乎另有隱含?
牛車裡麵的牛應該是勤懇的,任勞任怨的,但在黃歆低沉的低音聲部之中,你根本聽不到多少的勤懇。
你所能聽到的,隻有沉重,痛苦,以及無奈。
低音歎息。
一陣接著一陣的低音如同喘息聲一般,在眾人的耳邊回蕩。
巨大的車輪從地麵上碾過,帶來深沉的溝壑,隻留下老牛的塵埃。
名義上的農工,實際上的奴隸。
音樂之中充斥著痛苦與悲痛。
他們隻能就這樣痛苦地被繼續壓迫,拖著一袋又一袋的貨物,將其背在他們早就無法直立的脊柱上,將其運向遠方。
陳秋看著黃歆,目光中略微帶著一抹驚訝。
他之前雖然知道黃歆有隱瞞實力,也知道黃歆的水平可能非常不錯,氣息什麼的也很充足。
但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
黃歆的實力居然這麼強?
她口中的大號的表現力居然能這麼漂亮?
這已經完全不是一個普通大號所能表現出來的音樂了。
正常來說,這個地方是要交給中音號去演奏的,畢竟這個地方的聲部實在太高了一些,就算對於很多的職業大號選手而言,這個地方都有一些吃力。
可是在黃歆的氣息中,你根本聽不到任何吃力的感覺。
你隻能感覺到那一陣接著一陣,隨著車輪緩緩前行的痛苦。
如此痛苦,如此悲哀。
帶給眾人的,隻有愈發濃鬱的沉淪。
然而,更讓陳秋驚訝的,便是黃歆與低音聲部的配合。
相比較之前的大號首席,黃歆能夠很好地利用起樂團的聲音,讓樂團將自己給托起,讓自己的音樂變得更為深沉。
而在芮佳帶領下的低音聲部,則是很好地充當起了這個托舉的身份。
她將自己的聲部作為地基,任由黃歆在上麵肆意書寫著屬於她,屬於整個樂團的音樂!
這一首圖畫展覽會,雖然陳秋他後麵改變了一些指揮方法,想要儘可能將樂團的色彩表現的更濃鬱一些。
但是很明顯,這一首作品的特質在這邊。
不管他再怎麼改,黃歆,芮佳,蘇?,秦弦,趙錫,艾鼓……
他們這些人的特質,永遠不會產生變化。
他們將會是樂團最為鋒利的劍,去劈碎麵前的一切阻礙。
既然如此……
那麼就徹底瘋狂起來吧!
陳秋臉上的笑容根本沒有辦法抑製。
他沒有想到黃歆在排練的時候居然藏的那麼深!
不僅僅是他,樂團裡的人也和陳秋一樣,對於黃歆的演奏充斥著驚訝以及興奮。
陳秋能夠明顯地感受到,在樂團之中,眾人的情緒也隨著黃歆那鮮明的低音號而逐漸沸騰。
他們都欣賞著黃歆的演出。
在眾人的視線下,黃歆所帶動的這第四幅畫,牛車,與之前在禦花園之中肆意玩耍的孩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禦花園之中的孩子可以無憂無慮地和朋友們玩耍。
而禦花園之後的老牛們,隻能無奈地接受命運的壓迫,繼續緩緩前行。
聲音在達到最大聲後,開始變化。
聲音開始變小,變小,越變越小。
最終,達到了ppp,這個最為極致的小聲後,音樂逐漸消散。
正如同按群人正緩緩地向著他們沒有希望的山頭走去,最終消失在遠處,再也無法看見。
再也沒有辦法在這片世界留下最後一點蹤影。
能留給眾人的,隻有那心中殘存的,代表著痛苦的磨難……
感慨。
舞台下的眾人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好。
他們聽著海音和聲交響樂團眾人的音樂,他們心中已經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隻有震撼以及感慨。
黃歆那低沉的低音與之前那些歡快的長笛雙簧管對比。
這兩者的結合讓音樂之中的那股痛苦以及畫麵感變得更為清晰。
似乎禦花園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牛車所創造。
似乎牛車的存在就是為了映襯後花園的快樂。
這樣的表現手法,令在場的很多指揮都有些坐不住了。
他們突然有點想要回去試試看,看看這樣的演奏是否真的可行,自己能否帶著自己的樂團,演奏出海音所能演奏出的效果來。
不過相比較回去排練,他們現在最想要做的事情其實隻有一個。
那就是再重新聽一遍。
他們現在特彆恨一點,就是現場沒有倒放鍵。
否則他們真的想要讓陳秋將剛剛後花園與牛車的對比再演奏一邊。
他們感覺剛剛的細節不止於此。
音樂之中可以深究的細節也遠遠不止於此!
坐在角落裡的那些,來自於武城的樂評人,他們則是滿臉興奮。
他們很多人都是覺得自己隻是過來應付差事的。
畢竟一個學生比賽有什麼好聽的?
他們再牛逼,能牛逼到哪裡去?
能和那些頂級的樂團相提並論?
如果不是最近隻有九校聯賽可以聽,他們根本不會過來聽這玩意。
可是現在,他們為自己的選擇慶幸。
還好自己過來了,否則自己如果真的錯失了這樣的演出,那麼自己將會多麼後悔?
漂亮,真的漂亮!
在場的很多人拿起手中的節目單,看向上麵的演出名單。
他們記住了兩個名字。
一個叫做陳秋。
一個,叫做黃歆。
可惜,時間是一直向前流動的。
即便在場眾人再怎麼想要聽黃歆所吹出來的牛車,可惜這一樂章已經走到了尾聲。
音樂還要繼續。
陳秋的手再次抬起,漫步聲再一次響起。
這裡,是第四次的漫步。
也是樂曲的最後一次漫步。
這一次的漫步剛好是作品中段,也是作品的承上啟下的部分。
在這次漫步之後,音樂之中將不會再有任何的漫步。
而漫步,將會成為一個象征,存於音樂之中。
在場的眾人很清楚這一點。
因此,他們正襟危坐,目光死死地盯著陳秋,注視著陳秋的詮釋。
陳秋的手隻是一個輕微的拉扯,將牛車的情緒拉扯斷後,讓音樂在此刻徹底進入漫步樂章。
音樂之中的那段神秘的,帶有儀式感的對話也同樣再次響起。
隻是這一次,音樂之中的情緒逐漸變得沉重。
就連慢步的腳步也同樣如此,變得格外沉重。
但這個地方的沉重,如同神來之筆一般,將所有的情緒收攏。
在眾人的視線下,陳秋深深吸了一口氣,手中的指揮棒用力點出。
下一幅畫在此刻響起。
一個怪異的,奇幻的……
雛雞之舞!
《雛雞之舞》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芭蕾舞劇。
你很難用一個具體的詞去形容這個芭蕾舞劇圖畫之中所描繪的內容。
因為它隻是一個概念圖。
一個芭蕾舞演員服裝的概念圖。
穿著雛雞頭套的芭蕾舞演員站在一個蛋殼裡麵,張開雙臂,畫了一個三視圖。
就如同電子遊戲裡麵的建模一般。
很簡單的一張原畫。
但是音樂,卻並不簡單。
如何利用音樂去描繪出這樣一個雛雞之舞所想要表達的內容?
那麼答案便是……
利用和弦之間不和諧音程的對抗以及高音聲部的著重突出。
陳秋的手指攥緊手中的指揮棒,指向遠處的長笛雙簧管。
嗡,嗡,嗡,嗡,嗡!
小提琴的琴弦在撥動,長笛雙簧管所代表著的高音在高聲歌唱,遠處巴鬆管緩緩地推動著樂團的前進。
正如同小雞的雞鳴一般,清脆且婉轉。
雛雞之舞。
這是這一幅畫的名字。
他並不是叫做雛雞芭蕾舞裙設計圖!
他叫雛雞之舞!
他是舞蹈!
他是一場芭蕾。
一場演繹著雛雞的芭蕾。
所以,在舞台上徹底舞動起來吧!
陳秋的手指用力揮動,樂團的眾人跟隨著陳秋的指揮,用力演繹著那股來自於他們樂團的舞蹈。
這是雛雞之舞。
這是剛剛誕生的雛雞之舞。
正如同陳秋他手中的海音和聲交響樂團。
他們也是雛雞,也是剛剛誕生的一支新興樂團。
他們所表現出來的音樂,才是真正的雛雞之舞!
音樂的舞蹈性躍動!
他的舞蹈被陳秋展現的淋漓儘致!
你似乎如同吃了菌子一般,能夠看到真正的舞蹈演員正在舞台上進行演奏。
漂亮!
在場眾人的拳頭不由得捏緊。
這個地方也太漂亮了。
整個樂團幾乎融合成一個整體,如同水晶球一般圓潤。
但是你從這個水晶球之中,你卻能感受到樂團的棱角。
那份屬於年輕人的棱角!
一個版本好壞,除了看他們演奏之中是否有錯誤之外,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點。
那就是他們的音樂之中,是否能夠展現出他們自己的特色出來。
如果你演奏的好,與此同時你的音樂不是那麼的千篇一律,而是帶有自己的特色。
那麼你的作品便會很容易地從其他人的音樂之中脫穎而出,成為眾人欣賞解析的重點。
此時此刻,陳秋他所帶領著的音樂,便充斥著海音眾人的特色。
這是,和聲的聲音!
是獨一無二,隻屬於海音和聲交響樂團的聲音!
他們是和聲,是這個世界上最和諧的聲音!
但是他們同樣也是和聲,他們之中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特色。
他們不是同一人。
他們都是自己。
完全不同的人,演奏出完全不同的音樂,構建出幾乎完美和諧。
隻有這樣,才算是和聲!
舞台下的那群人是怎麼想的陳秋並不清楚。
但是他知道一點,樂團的情緒已經在他的控製之下,逐漸變得愈發膨脹。
他們都想著一點。
那就是釋放。
釋放自我。
釋放他們對於音樂的理解。
去讓這一首作品,成為他們和聲交響樂團的作品!
陳秋的嘴角上揚。
他感受到了眾人的情緒!
既然如此,那麼就來吧!
一口氣,將後麵的內容全部演繹出來!
陳秋手中指揮上略微向上抬起,將最後兩顆音給收入他的手中,將手中的樂譜翻頁,隨後看向眾人,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揮下!
嗡嗡,嗡嗡嗡!
弦樂共鳴的那低沉的聲音在此刻響起。
兩幅完全不同,卻用相通名字繪畫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猶太人》
這一首作品並不是一整首純粹描繪單一猶太人的作品。
而是分為兩個不同的畫卷。
《富豪》與《窮鬼》
陳秋的身體微微前傾,所有的重量壓在了自己的指尖。
弦樂聲音從陰暗的角落裡升騰,在眾人麵前浮現。
傲慢,粗魯。
威風凜凜!
且……
狂妄自大!
即便隻是一個這麼短小的開頭,這樣狂暴的音樂響起的時候,所有人便已經不由得屏住自己的呼吸。
這是什麼感覺?
明明麵前沒有任何一人,可是他們的麵前卻仿佛站著一位渾身上下都表達出無與倫比高傲以及自負的猶太男子。
大腹便便,每一次走路都如同紮在地裡一般。
似乎想要攥取這片土地上最後一份血汗錢。
恐怖且強大。
濃鬱的猶太調式在樂團眾人的手中被輕鬆的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