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秋他究竟是怎麼做的,才能做到讓樂團每個人都演奏自己,去釋放個人英雄主義的同時,還能表達出合作的感覺,讓音樂統一的?
一群大佬他們相信能做到,隻是看大佬願意不願意做了。
但是一群學生真的能做到?
兩位指揮沉默。
最終南韓的那位指揮,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東瀛桐朋音樂大學指揮的肩膀,鼓勵道。
“懷挺”
在陳秋之後,便是這位東瀛桐朋音樂大學指揮上場。
而他們南韓則是今天最後一個上場。
麵對南韓指揮的鼓勵,桐朋大學的指揮隻能表情苦澀,勉為其難地“阿尼嘎多”一下,除此之外,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這還有什麼可以說的?
自求多福吧。
他期待後續自己樂團裡有人能站出來,演奏的比和聲交響樂團稍微漂亮一些,不至於全都被壓製,顯得他們整體實力比和聲交響樂團弱上一大截。
除此之外,他也說不出什麼其他的話來。
畢竟和聲交響樂團的表現,實在有點太過於離譜了。
一首波萊羅舞曲都能演奏成現在這個樣子,自己還玩什麼?
他現在不由得懷疑,陳秋以及他手下的和聲交響樂團,真的是華國那邊排名第二的樂團嗎?
如果華國排名第二的學生樂團都有這麼強的實力,那麼排名第一的央中音樂學院學生交響樂團,他們的實力將會是什麼樣?
會比和聲交響樂團強多少?
他真的沒有辦法相信,華國這邊還能有比海音和聲交響樂團更強的學生樂團存在。
甚至是東亞這邊三國,他們覺得能比陳秋以及和聲交響樂團眾人演奏更好的,大概都少。
可能歐洲那邊會有,但是東亞這邊很難了。
嘩……
後台傳來一陣細微的喧嘩。
桐朋音樂大學裡眾人收到了工作人員的消息,提前來到後台這邊進行準備,稍微收拾一下等陳秋等人下台後,他們就可以上台了。
這份細微的喧嘩在眾人站定後,便徹底消散,後台重歸寧靜。
桐朋音樂大學的眾人表情沉重地看著麵前的一切,一開始演出前的笑容已經徹底消散,所剩下的,隻有緊張以及不安。
他們很多人原本以為自己跟著學校的樂團拿下全國大賽前二就已經萬事大吉了,對於這一次的交流很多人都抱著娛樂的心態來的,並沒有怎麼當一回事。
畢竟之前很多次的交流都是他們東瀛獲得優勝。
在三國範圍內,音樂教育搞的最好的也都是他們東瀛。
在這種強度最高的比賽中取得前二優勝,被允許參加國際交流,正常來說他們唯一的對手也就是隔壁的東京藝術大學音樂學院。
可是誰能想到,這一次的交流裡居然會冒出和聲交響樂團這樣的變態?
有一說一,和聲交響樂團給他們的壓力,甚至比之前他們正麵麵對東京藝術大學時候的壓力還要更大一些。
可是和聲交響樂團的演奏卻並不是一些特彆大的曲子,而僅僅隻是一首波萊羅?
一首波萊羅舞曲居然就能給他們這麼大的壓力?
他們不知道說什麼好。
“好緊張……”
樂團裡的一些女生不由得捏緊自己手中的暖手寶,用力呼吸來讓自己的氣息平穩。
可惜麵對和聲交響樂團所傳遞出來的超強氣勢,他們卻完全沒有辦法真正意義上平穩內心。
即便她們緊緊抱團,都沒有辦法克製住自己內心的緊張。
麵對自己家樂團如此表現,桐朋音樂大學的指揮也隻能歎了一口氣,將自己心中樂團爆種的念頭給放棄。
就目前這個出場前表現來看,他們心態不炸就算他們心態好了。
至於會不會回頭在宣布年度最佳樂團的時候,一群人坐在椅子上,看著隔壁和聲交響樂團在那邊慶祝,他們卻隻能低下頭落淚,獨自落淚,小聲喊著“不甘心”,那麼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邊上延世大學指揮站在一邊環抱著雙臂看熱鬨。
他原本還有點不太舒服自己樂團放在桐朋交響樂團後,可能會被遮蔽住自己樂團的光芒,而桐朋則是在華國前麵,剛好可以利用華國來襯托他們樂團的優秀。
現在看來……
還好自己當時抽簽的是最後一個出場。
否則如果自己在華國以及東瀛之間,那麼可就難受了。
想到這邊,延世大學的指揮就不由得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讓自己不要露出太過於高興的表情。
而邊上的桐朋大學的指揮,則是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歎了一口氣,懶得理會。
他將他的視線看向舞台。
音樂,已經走到最後了。
音樂之中所蘊含的那團火焰,已經根本沒有辦法遮掩。
在場所有人都沒有辦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他們在用力的演奏,瘋狂地釋放著自己對於音樂的一切想法。
他們將自己的一切全部都奉獻給了這一首作品。
自己的過往,自己的現在,自己的期望。
這是他們對於自己音樂的想法。
這也是他們對於和聲交響樂團的想法。
這並不是他們一個人的作品。
這是他們整個樂團的作品。
這是一首,隻有他們這個樂團,才能夠演奏出來的,唯一版本。
火焰,在沸騰。
樂團之中的璀璨光芒,在對外釋放出驚人熱浪。
情緒,一波接著一波地向著舞台下眾人推進。
在場已經沒有任何人能在此刻保持冷靜。
他們的拳頭也都不由自主的握緊,身體也不由得前傾。
更多,更多。
他們想要更多。
他們想要情緒上更多的釋放!
他們,渴求著那最後的輝煌!
麵對舞台下眾人的希望,舞台上眾人選擇了回應。
陳秋手中的指揮棒在此刻也不再和之前那般,沒有多少特彆的動靜。
他將手臂帶動著手腕,用力地向著樂團眾人揮動。
在最後這一刻,他將自己的情緒,自己對於音樂的想法,也融入了音樂之中。
他不再僅僅隻是局限於帶著樂團前進。
他雖然沒有樂器,可他也是樂團的一部分。
因此,在樂團整體情緒成型的那一刻,陳秋將自己的指揮作為最後一?燃油,揮灑入樂團那焚燒的烈焰之中。
轟!
陳秋的加入,如同化學燃料一般,讓火焰徹底綻放。
音樂也在此刻,徹底完整。
一個樂器,不是和聲交響樂團。
單獨的指揮,也不是和聲交響樂團。
單獨的弦樂或者管樂,更不是和聲交響樂團。
就算拿出一支完整的交響樂團,他們也同樣不是和聲交響樂團。
隻有陳秋,以及樂團中每個人都在場的時候,他們每個人都釋放出自己聲音的時候,這個時候這個樂團,才能叫做和聲交響樂團。
因為,隻有這樣,才能算得上是和聲。
陳秋才能帶著眾人喊出那句,以【和聲】之名的演奏!
轟!
音樂的情緒將整個音樂廳徹底點燃,將音樂廳內一切,都徹底化為燃料,帶來更為燦爛的轟鳴!
那一團從艾鼓手中點燃的火焰,終於在這一刻,在東瀛的土地上,引爆了一顆名為【和聲】的……
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