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自己的頭發,饒有興致地看著剛剛離去的中村白,滿臉好奇。
坐在他身邊的一位女生同樣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剛剛關上的音樂大門,不解地開口道。
“反田君,怎麼了嘛?”
“沒事,愛實醬,我隻是見到了一位……很有趣的人。”
坐在中村白身邊的正是反田恭平以及小林愛實。
這是一個沒有人注意的角落,根本沒有會注意到坐在這邊的兩位東瀛年輕一代的頂級鋼琴家。
小林愛實,和傅調同一屆肖邦國際鋼琴比賽決賽入圍,東瀛目前鋼琴的驕傲。
至於反田恭平,這個人同樣很厲害。
肖邦國立音樂學院全獎獎學金獲得者,莫斯科音樂學院入學考試最高分。
雖然沒有參加什麼頂級的賽事,但是他卻依舊在東瀛這邊有著不小的聲譽。
前不久他開的個人音樂會,足足一千多人的場地,票居然在短時間內一掃而空。
這足以說明他在東瀛這邊的號召力。
反田恭平看向他麵前的陳秋,目光略微帶有一絲期待,對著身邊的小林愛實開口道。
“這個人很厲害,我想要超過他。”
“嗯?可是反田君不是打算參加肖邦國際鋼琴比賽?”小林愛實聽到這句話後略微有些驚訝,捂著自己嘴,小聲開口問道,“反田君不打算和我一起參加肖邦國際鋼琴比賽了嗎?”
“當然參加。”
反田恭平立刻開口道。
他聽著耳邊的音樂,嘴角的笑容洋溢,對著小林愛實緩緩開口道。
“但是,我感覺交響樂也很有趣,我最近一直在聯係著一些人,看看他們有沒有時間和我一起來做樂團,原本我還是有點猶豫是室內樂還是交響樂的,但是現在聽到了這位指揮的演奏,我決定了,我想要做交響樂!”
小林愛實看著反田恭平的目光略微有些驚訝。
她沒有想到反田恭平居然在準備肖邦國際鋼琴比賽的同時,還能順帶準備指揮。
因此,她稍微思索了片刻後,格外認真地開口道。
“嗯,我相信你,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聯係我!我一定會幫忙的!”
“當然,畢竟愛實醬最好了!”
反田恭平與小林愛實親密了一下後,繼續看向舞台上的陳秋。
雖然不知道他身邊那位觀眾為什麼會突然離開。
但是這並不是陳秋演奏不好的表現。
絕對是那位觀眾有什麼自己的事情,需要臨時離開。
畢竟,他這樣的一位音樂天才都沉浸在陳秋的演奏中無法自拔,他很難相信有什麼其他人能夠抵抗陳秋的魅力。
反田恭平聽著耳邊陳秋的演奏,摸索著自己的下巴,嘴角的笑容根本無法抑製。
耳邊那股勝利的轟鳴已經完全沒有辦法阻攔。
在音樂的底層雖然你還能聽到一些細微的命運樂思,但是這些樂思卻僅僅隻是存在於音樂的角落,強硬地向音樂發起衝鋒,卻沒有任何的作用。
因為勝利的號角已經吹響,奔湧的洪流早已注定。
即便命運再怎麼阻攔,也不過螳臂當車。
每一顆音符的落下似乎都在對著天空呐喊。
釋放出他們的驕傲。
因為這個就是和聲交響樂團。
這個就是他們為之驕傲的樂團。
即便今天才僅僅隻是演出了第一支樂團,後麵還有幾支樂團還沒有開始演奏。
可是他們的音樂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相信一點。
後麵的樂團沒有任何一支樂團能夠和他們比擬。
因為他們是和聲交響樂團。
他們是這一次演出的帝王!
嗡!
音樂聲一波接著一波的轟鳴。
陳秋手中的指揮棒帶著樂團眾人向著更高處衝鋒。
樂團眾人此時此刻也有一絲瘋狂。
他們已經完全不在乎其他的任何東西。
他們隻想要演出。
將自己心中的情緒徹底釋放。
他們手中的音樂順著他們的樂器傳遞給樂團內的每一位演奏者,然後向著下方傳遞,傳遞到了每一位聽眾的耳朵裡。
然而,音樂並沒有就此停止。
他向著外麵繼續奔湧。
湧入正在後台準備,帶著樂團演出的崔石鎬指揮的耳朵裡,順帶著湧入了首爾大學音樂學院眾人的大腦中。
他們聽著耳邊的音樂,不由得一愣,隨後無奈歎息。
他們感覺自己可能有些難了。
音樂湧入已經回到準備室,帶著東京藝術大學眾人重新排練的中村白耳朵中。
他的身體略微停頓,可是卻並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他隻是視線變得更為凝重,去帶著樂團繼續排練,演奏出他們的音樂來。
音樂翻湧著,透過無數的玻璃以及磚塊,湧出了三得利音樂廳,流淌向街邊。
很多從三得利音樂廳附近走過的觀眾聽到耳邊的聲音不由得一愣,隨後呆呆地望向音樂廳,目光中充斥著好奇。
他們不明白這樣振奮人心的命運交響曲,究竟是從哪冒出來的。
今天在三得利音樂廳內,院方究竟邀請了哪一支職業樂團過來演出?
小澤征爾的車輛停靠在三得利音樂廳的附近。
因為身體原因,他現在才剛剛有時間過來聽演出。
但是沒有想到他剛剛站在門口,就聽到了如此漂亮的音樂。
他就這麼平靜地站在車邊,聽著耳邊傳來的若有若無的聲音,麵帶微笑地點了點頭,隨後對著正準備下來帶著他進音樂廳的工作人員擺了擺手,開口道。
“走吧,回去吧。”
“啊?小澤大師,不去聽了嗎?”那位工作人員一愣,沒有想到小澤大師居然這麼說。
小澤征爾卻搖了搖頭。
他看向麵前的音樂廳,輕笑了一聲後,坐回車內,緩緩道。
“不,已經足夠了,我已經聽到了我想要的。”
一個,更流暢,更有潛力的交響樂團。
小澤征爾微笑著坐在車內,閉上了眼睛。
而工作人員則是滿臉茫然地撓了撓頭,回到駕駛位,重新帶著小澤征爾離開了音樂廳。
車輛行駛,小澤征爾將車窗拉下。
他看向三得利音樂廳,目光中麵帶期待。
音樂流淌過小澤征爾的身邊,繼續向著其他地方奔湧。
他們從東瀛,來到了華國的每個角落。
來到了每一位曾經在和聲交響樂團內演奏過的樂團成員身邊。
即便他們很多人已經完全跟不上樂團的節奏了,他們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中的工作,向著遠方看去。
不管自己麵對的是不是東方,是不是東瀛。
他們都會安安靜靜地看向那邊。
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跟隨著樂團的步伐前進。
聽著樂團向著更高層次前進。
聽著那自己青春的終結。
音樂並沒有在這華國就得到終結。
他依舊奔流不息。
他順著大山以及大河,向著更遠的方向走去。
直到達到最後一位樂團成員那邊。
蘇?與其他樂團成員一樣,同樣安安靜靜地聽著自己耳機內的聲音,沒有演奏。
隻不過她和其他人不同。
其他人是完全跟不上節奏,吹不了。
而她是還能按照自己麵前的樂譜演奏,可是她並沒有。
她放棄了。
聽著耳邊的音樂,蘇?平靜的臉上,閃過一抹淡淡的遺憾。
雖然她能跟著樂團一起演奏,就好像自己在音樂中一樣。
可是她卻沒有辦法看著陳秋,看到陳秋的指揮。
更沒有辦法跟著樂團詮釋出相同的音樂來。
因此,她對於音樂的詮釋,也和陳秋的樂團有了很多的區彆。
這樣的差彆讓她這樣一位完美主義者,很難接受。
因此,她放棄了繼續跟隨著陳秋的步伐。
選擇了停止演奏,安靜聆聽。
此時此刻,音樂已經進入了最後的尾聲。
聲音一波接著一波地向著她湧來。
正如同和聲交響樂團。
在一次又一次的勝利下,從一支默默無聞的小樂團,逐漸成長成為東亞最強學生樂團。
伴隨著樂團最後的轟鳴。
音樂徹底進入了高潮。
她似乎能看到陳秋手中指揮棒的愈發用力。
樂團氣氛的愈發濃烈。
如果,自己能在現場。
那麼該多好!
伴隨著最後和弦的轟鳴,以及數秒後手機那邊傳來如同雷鳴般的掌聲。
蘇?微笑著將自己手中的手機掛斷,將手機抱在懷裡。
她看著陳秋的名字,稍微想了想,緩緩地按下手中的鍵盤。
“如果可以的話,下次,我希望我們可以一起演奏。”
確認。
發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