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秋帶著和聲交響樂團的眾人向著海城歌劇院的方向走去。
很快,一行二十人便停在了歌劇院的門口。
眾人停下腳步,看向對麵的眾人。
在他們對麵的,並不是海城歌劇院的那群人,而是海城廣播一行人。
吳健海抱著自己手中的小提琴,站在海城歌劇院的門口屹立不動。
在聽到耳邊傳來的嘈雜腳步聲後,他這才將自己的視線收回,看向身邊的陳秋,對著他輕輕點頭,開口道。
“來了?”
“嗯,來了。”
陳秋微笑著走到吳健海的身邊,與他一同看向自己麵前的這間充滿嚴肅的海城歌劇院門牌,對著吳健海道。
“本來想說我們再排練排練,等下爭奪話語權的時候也能更有力一點,沒想到齊敏看出了我們的想法,打破了我們的節奏,將我們提前拉了過來,進行合作,可惜。”
“嗯,是的,非常可惜……”
吳健海緩緩吐出一口氣,扭頭看向陳秋,對著他笑著道。
“不過,還好我們有你們!如果單純隻有我們海城廣播交響樂團的話,說不定我們現在已經被他們牽著鼻子走了,不過現在……嗬嗬,齊敏他還是不死心啊。”
“畢竟對於齊敏而言,最為重要的是他在歌劇院的地位以及對於這次演出的掌控,而並非是這一首歌劇的本身吧?”
陳秋對著吳健海同樣笑著開口道。
他的視線看向自己麵前這棟老式的辦公大樓,緩緩道。
“不過現在對於我而言,對於和聲交響樂團而言,這最為重要的,其實還是音樂的本身,可惜了,如果我們樂團能有足夠的實力以及金錢,我是真的想直接將海城歌劇院給拋下。”
“沒辦法,如果你想要重新布景,然後再去找一批聲樂的,不說其他的,就單單討論成本,最起碼幾百萬起步,並且你們之後還得要一直演奏這一套作品,否則這幾百萬的布景費直接打水漂,如果沒有支持,誰敢這麼玩啊。”
吳健海同樣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無奈開口道。
海城廣播交響樂團以及之前的海城電影交響樂團合並後,整個企業也從政府撥錢,轉變成自負盈虧。
這也就是為什麼海城廣播交響樂團現在每況愈下,甚至奔著解散方向去的主要原因。
而海城歌劇院交響樂團不同。
這家交響樂團是是政府撥款的一家,以聲樂歌劇演出為主的交響樂團,他們的很多演出布景都是政府那邊掏錢買的。
不過因為整體表現比較低迷,演出的效果沒有那麼好,之前的觀眾也不怎麼多,因此政府那邊給的錢也越來越少,最終決定大裁員大換血,看看能不能重生。
和他們相同的,其實還有海城交響樂團,他們那邊也是政府撥款以及私人投注。
不過海城交響樂團那邊做出了成績,相對而言他們所需要的政府撥款便少了很多,政府那邊也就給他們專門建了一棟超大的音樂廳,讓他們成為那家音樂廳的駐場樂團。
很明顯,就算同樣是政府撥款,你也需要有足夠的實力。
吳健海似乎想到了海城廣播交響樂團的過去,不免一聲歎氣,然後看向陳秋,對著他笑道。
“不過你們不一樣,我聽說你們最近演出賺錢了?上座率基本上每次都能達到7成?這樣蠻好,能自負盈虧的情況下,你們所受到的限製也會少了許多,未來的前途也會更廣一些。”
說罷,他看向不遠處的秦弦,對著秦弦點了點頭,用老一輩看小一輩那欣慰的目光,微笑道。
“小秦的天賦和潛力都不錯,他在你們這邊跟著我們一起演出很讓人放心,小秦,今天要靠伱了!”
“我……”
秦弦看了一眼陳秋,又看了一眼自己麵前的吳健海首席,猶豫了片刻後,小聲道。
“我努力,不過還是靠陳秋指揮,陳秋指揮才是樂團的核心。”
“你這個算什麼話!”
吳健海眼睛一瞪,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對著秦弦不滿道,
“我告訴你,身為樂團的首席,你就要有首席的自覺,這個樂團不是指揮的,這個樂團是你的,指揮可能乾一會兒就退了,但是樂團的首席,可是要跟著樂團乾一輩子的!直到七八十歲才有可能卸任首席,你怎麼能這麼慫?”
“可是……”
秦弦又看了一眼陳秋,表情糾結道。
“可是這個樂團是陳秋指揮的啊,如果不是陳秋指揮在這,我可能不會加入這個樂團,如果陳秋指揮離開這個樂團的話,我大概也會跟著陳秋指揮一塊走吧?”
“誒?我特麼這個爆脾氣上來了,你這個還能算得上是首席嗎?身為首席這麼慫,你之後怎麼統領樂團上上下下近百號人?怎麼打服那些對你們樂團不滿的人?”
望著秦弦這番模樣,吳健海氣的有些吹鼻子瞪眼,但也沒有辦法。
畢竟人家秦弦一副要跟著陳秋死心塌地乾下去的模樣,他不太好喊秦弦直接反了陳秋,奪了這鳥位!
說到底,陳秋的實力有目共睹。
就算吳健海也清楚,如果陳秋是他這家樂團的指揮,帶著樂團乾了幾十年,他大概率也和秦弦一樣,不怎麼管事,將一切事情都丟給陳秋去做,安安心心地聽著陳秋的指揮去演奏。
可惜啊,他的老指揮已經不在了。
想到這邊,吳健海的臉上便不由得露出一抹惆悵,對著身邊的其他人揮手道。
“算了,不說這麼說多了,走,去海城歌劇院裡麵,給齊老賊一點好看。”
“早這麼說就對了嘛!老吳,走走走,乾掉齊老賊!”
邊上海城廣播交響樂團那邊也有一個小老頭在那邊喊道。
如果陳秋沒有記錯,這個好像也是這家樂團的打擊樂手。
這老頭正和艾鼓兩個人嬉皮笑臉地勾肩搭背,一副好哥們的模樣。
如果不是清楚這兩人之前完全不認識,陳秋說不定還真的以為這兩人是爺孫。
隨著和聲交響樂團與海城廣播交響樂團的合作逐漸深入,兩家樂團裡麵的成員也變得熟絡起來。
打擊樂手那邊是最先熟悉起來的,其次是管樂的那些人,直到最後才是弦樂組。
一開始的時候,吳健海其實對秦弦沒啥感覺,感覺他就是一位普通的學生,跟著陳秋混混而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但是隨著他與陳秋接觸的變多,他與秦弦交流的變多,他這才發現秦弦的實力以及天賦,並開始減少與陳秋的交流,轉而和秦弦有事沒事聊幾句了。
之前甚至還有一段時間,吳健海試圖去挖角秦弦,看看秦弦能不能去他樂團工作,未來接替他的班,成為海城廣播交響樂團的新弦樂首席。
畢竟他現在年紀也大了,六十歲左右了,再過不了多久就要退休,就算最後返聘回來,也乾不了多久,暫且不考慮樂團解散的情況下,肯定得要找一位接班人。
隻是可惜,秦弦的意誌非常堅定,一副陳秋指揮去哪,他就去考取哪裡的小提琴的模樣,讓吳健海非常可惜,就連看著陳秋的表情偶爾都會不對。
一副陳秋誤了秦弦的模樣。
當然,這些都是玩笑話。
眾人在門口稍微進行整理一番後,便跟在陳秋和吳健海的身後,向著那棟老舊的辦公樓內走去。
因為已經提前報備過,加上吳健海與海城歌劇院的人比較熟悉,因此他們進去的時候並沒有被任何人阻攔,很快便來到了排練大廳門口。
此時此刻,海城歌劇院的那群人已經站在了排練廳內,表情嚴肅地進行著最後的排練。
為首的那位朱文章臉上更是看不出一絲放鬆。
作為這一次歌劇男主角的他,必然要受到陳秋最大的關注,要求也是最高的。
簡單來說就是,其他人可以拉垮,他不能拉垮。
他跟著陳秋在一起工作了好幾次,他非常清楚這一句話的含金量。
如果他真的拉垮了,陳秋是真的敢直接上來,讓他滾蛋重唱的。
明明年紀也不大,甚至不如他兒子大。
要知道他兒子今年都三十多,給他生了孫子了。
而陳秋這個毛都還沒長齊的小屁孩,居然給他的壓力比他見過的任何一位指揮都要大。
如果不是齊敏在那個地方壓著,他可能早就和陳秋提出要辭職不乾了這句話來。
畢竟他年紀都五十多了,再過不了幾年就準備退休了。
在這個年紀還要跟著齊敏抗旗造反,這實在有些太過於為難他了。
在這種情況下,朱文章拿著手中的樂譜,看向正站在一邊的齊敏,看著齊敏毫無溫度的微笑,心不由得略微一沉,往前走了兩步,對著齊敏道。
“總監,這一次陳秋帶著樂團過來,他給人的壓力勢必比之前還要大,我們真的還要繼續爭奪樂團的控製權嗎?我感覺……如果繼續爭奪下去,希望也不大。”
“那麼你就等著我們被邊緣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