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什麼?”孫輝說:“大放什麼?”
張偉說:“厥詞。”
“厥詞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啊……你知道我讀書讀的少。不過我猜,可能是放屁的意思吧,他聽見我放屁了?這人耳朵靈啊,我以為自己剛才放屁的聲音很小了呢。”
孫輝歎了口氣:“上過高中就是好,出口就是四個字四個字的,比咱們這些文盲強多了,放屁都能用成語來形容。不過我覺得,他不是聽見的,而是聞見的,你放屁太臭了……”
“夠了!”任遠大聲喊道:“神經病吧你們,老子沒空和你們在這叨逼叨。吳濤,把你們鎮上這些土狗牽走,不要來我們縣裡汙染空氣!”看上去,任遠已經出離憤怒。
一直沒說話的狗熊突然捏了捏拳頭,朝著任遠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說:“實際上呢,看在你年齡的份上,無論你怎麼辱罵我們,我們都該無動於衷、假裝沒聽見的的。可是你錯就錯在說要收拾吳濤,而且是當著我們的麵說要收拾吳濤。就這一條,你就已經死了。”
一向寡言少語的狗熊突然說了這麼一堆,而且全都是圍繞著我說的,令我非常吃驚,也有一絲感動。比羅奔還要偉岸的狗熊往前一走,就對任遠形成了無與倫比的壓力。任遠不由自主的開始後退,邊退邊說:“這是縣一中,你們這些社會青年不能……”
還沒說完,狗熊就一掌拍出去,狠狠打在任遠的臉上,任遠本來就受了些傷,現在更是直接飛了出去,爬都爬不起來了。任遠的那些兄弟倒也彪悍,一窩蜂地朝著狗熊撲過去,可這才是真正的蚍蜉撼樹,狗熊幾乎沒怎麼出力,隻聽見“砰砰砰砰砰”的聲音,七八個學生相繼飛了出去,而且個個都是慘叫連連,看得我震驚不已、心馳神往——假如我有這樣的體格,在縣一中這個地方豈不是早就橫著走了?
自始至終,宋揚他們都是看著,隻有狗熊一人動手。宋揚抱著雙臂,說道:“吳濤啊,你在縣一中快一年了,就沒個紅棍傍身嗎?就這些家夥,交給紅棍就足夠了嘛。”
我嘟囔著說:“狗熊哥這種紅棍上哪去找啊……”
教工樓外的動靜必然驚動了保衛科,一幫保安火急火燎的衝出來,遠遠的就大罵:“誰在門口打架,不想活了是不是?!”趴在地上的任遠此時有了精神,用手舉著宋揚他們喊:“就是他們!就是他們打我的!”和外麵挨了打就依靠民警的混子一個德行。
這時是上課時間,這邊的動靜甚至傳到了對麵的教學樓裡,不少學生趴在窗戶上看著這邊的動靜。保安們衝出來,宋揚他們仍舊無動於衷,宋揚還摸出酒壺喝了一口。保安們衝出來的時候,已經認出了宋揚他們,有幾個呆在當場,有幾個手疾眼快的衝到任遠那邊,一巴掌拍到他腦袋上說:“胡說什麼,誰打你啦,我怎麼沒有看見?”
王峰站在樓裡,壓根就沒有出來。宋揚回過頭去,拿著酒壺淩空衝他敬了一個,王峰連連點頭,一臉訕笑。“我們走了,有事聯係。”宋揚和我說過這句話後,和鄧禹、狗熊他們迅速離開學校,而我也施施然回到了教室,任誰都看得出來我是最大贏家。
走進教室的時候,全班同學都對我行注目禮,要不是老師還在講台上,估計掌聲就再一次響起來了。為什麼呢?因為我這次是代表高一,正式和整個高二開戰,而且最後還沒吃虧,獲得崇拜也是很正常的。剛坐了一會兒,就下課了,老肥第一個跑進來對我表示慶祝,眉飛色舞地說:“濤哥,你真行,保衛科都站你這邊,我就知道你一定贏的。”
我笑嗬嗬看著他:“你肚子不疼啦?”
老肥說:“不疼了。濤哥,再打架的話,你一定要叫我啊,我現在身體倍兒棒。”
葉雲調侃他:“是不是和痛經寶的緣故啊?”
老肥說:“怎麼會呢,東哥那是和我開玩笑,我一個老爺們怎麼可能……”
還沒說完,東子已經來到他身後,一巴掌排在他後腦勺上:“你說什麼?!”
老肥被打的一個激靈,立刻站直了身子說:“我現在肚子不疼,都是因為東哥給我喝了痛經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