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坐在浴室裡,看著麵前一副任你施為的乖巧女孩,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過自己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麻。’
這就是將問我的想法,此時此刻,一定能位列自己不長的人生中“尷尬時刻”的前幾位。
事情還要從將問我選擇把公交車站裡遇到的鬥篷女孩帶回來開始說起。
按理來說吧,一般人遇到這種類似走丟情況,第一時間是詢問對方家人在哪,是不是跟丟了找不到爸爸媽媽。
順利的話接下來就是轉接附近的服務中心等待家長認領。
不順利的話就是報警,把這種事情交給專業的,根據對方的情況送去醫院也是一個選擇。
但這個女孩的出現毫無疑問非常不合理。
作為具有超凡力量且才剛被暗算過不久的靈能者將問我,應該更加細致謹慎的對待。
午夜,郊外的機場,視力嚴重受損的女孩,且衣著奇怪,更是開口就是家鄉話。
每個條件單拉出來就足夠離奇,但偏偏就是集齊在了她身上。
最離譜的是,她還剛好碰上了一個能夠對她“不公事公辦”的人。
這種巧合的存在就更加不合理。
所以將問我對她的處置的不合理反而很河裡。
他把她帶回家了。
《弄丟姐姐,然後撿到失明女孩》,什麼離譜的三流日輕標題,但事情確實是發生了。
促使將問我這樣麵對麻煩時的效率主義者選擇比較麻煩的做法的理由隻有一個,那就是這個女孩他認識。
也不能說是認識,就是單純的將問我見過這張臉——在闕羅死前手中緊緊攥著的那種皺照片裡。
眼前女孩的樣貌雖然被灰塵和汙漬醜化了一些,但難掩其中資本的雄厚,哪怕尚未長開,也已經足夠豔麗精致。
若是看過那張照片,就能一下子從這個鬥篷下灰蒙蒙的女孩的嘴角聯想到那個櫻花樹下在和藹母親懷裡迎著花朵一同盛放的笑容。
但不對。
年齡不對。
將問我記得照片裡的女孩身穿著的偏素的黑白兩色水手服,手拿著捧花和禮品袋。
結合櫻花盛放的花期的話,如果按穿越前霓虹的學製來看,照片毫無疑問是在女孩高中畢業的時候拍的。
按照闕羅的麵貌,照片的拍攝距離現在多半有些時日了。
而將問我根據鬥篷女孩臂長判斷,她的身高絕對不會超過一米五,也就是說比脫了厚底增高鞋的莫九九還要矮一點。
莫九九就算再矮,至少麵貌和身材比例上還是比較成熟的,麵前的女孩嘛,有點刑了。
總之距離“jk”絕對還有著很長一段距離。
而且在其貼近後將問我發現其鎖骨下沿隱約有著條形碼一樣的紋樣,幾乎失明的女孩總不可能趕時髦自己貼的吧。
所以,猶豫了一會兒的將問我選擇先把她帶回家。
也可能是將問我想給自己一個回去那個已經沒有“家人”所在的“家”的理由。
好在女孩沒有因為這個眼裡亮著花的陌生人感到害怕和應激,午夜剛好也沒什麼交警在查。
硬是給將問我機車載人甚至是兩個未成年人且無證駕駛地慢悠悠地開了回去。
“呃.....”
“唔?”女孩的眼睛並不好看,但在其乖巧地模樣加成下這樣的注視也算是可愛。
大眼瞪小眼。
女孩不知道麵前的少年看著她做什麼,她就是單純地在模仿他的行為。
將問我想說點什麼打破這個情況。
“你叫什麼。”
“泥,焦
有些平翹不分的拚音被念出來,將問我終於意識到她是在像嬰兒一般去模仿周邊的事物。
而且,她應該聽不懂普通話。
壞了。
將問我雖然是老死宅了,但自己看動漫學的工地日語也僅僅是勉強能聽懂你在說什麼以及一些基礎詞彙,再加上一些騎士名台詞。
除了“卡哇伊”,“斯給”,“紅豆泥阿裡嘎多/私密馬賽”之外,也就是“嗦噠喲”和“壓力馬斯內”了。
現在就要快進到口語交流,實在是有點為難他了。
不過問個名字還是在詞彙量裡的。
“naai,ki(名字,你)”將問我指了指女孩。(這裡用ki是將問我不太清楚用法,羅馬音表示將問我的日語之工地。)
“あたし?(我的?)”
她聽懂了,將問我鬆了一口氣,看來她還是具備一定正常水平的交流能力的,應該不是弱智。
看她之前的表現,將問我其實是有點怕她在智力方麵上也有著損傷的,那樣的話連信息的交換都成問題。
有哦。)”
但她下一句的回答又顯得有些呆愣,簡短的詞彙讓將問我也能夠聽懂,但也說明了她確實如身體樣貌一般年幼。
隨即她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拉開鬥篷,扯下了內裡像是病號服一般素白衣物的衣領。
裡。)”
小小的手指指向了鎖骨下沿的條形碼,此時將問我看清了那全部露出來的條形碼。
其下麵還有著一排棱角分明的阿拉伯數字和字母組合——xno49999f。
一個有些微妙的數字字母組合。
no可以看得出是編號的意思,那麼49999應該就是說明她是第四萬九千九百九十九號,也不知道是從零開始還是從一開始。
最好是從零開始,不然將問我會有點強迫症。
那開頭的“x”和末尾的“f”又是什麼意思?
將問我一時有點想不明白,但一股有些奇怪的酸味打斷了他的思緒。回到了家中,灰蒙蒙臟兮兮的女孩身上的氣味才被注意到。
將問我有些皺眉,倒不是嫌棄她。
女孩的頭發布滿灰塵糾纏成一塊一塊的,細看之下她的頭發已經有些乾枯而缺少光澤,手掌和腳掌也粘著臟灰,進房之後留下了一個個小黑腳印。
身上的“鬥篷”好像本質上是塊防塵布,看上去被折騰了不短的時間,兩麵都已經比較臟了。
而內裡是一件已經變得臟兮兮的長款連體病號服,符合她的體型但卻很是寬鬆,完全沒有作為衣服除了避體之外的功能,上麵沒有任何標記能帶來一點有關她的來源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