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一片溫潤柔軟,徐靖心中驟慌,卻又同時非常清醒,他隻慢慢鬆開林遙的手,並將至放下,沒有就此做解釋,而是繼續先前的那件事。
“今日再住一晚,我已安排好了,明日送你去寺廟暫住。”
知道拒絕未免太拂徐靖的好意,況自己現在扮演的還是被忽然攻擊人的毒蛇給驚嚇過度的病人,林遙於是輕輕頷首。
“……睡了這麼久,肯定也餓了,我讓人給你把晚飯端上來。”徐靖微笑著道。
下人就候在門外,徐靖吩咐人去廚房端飯菜。
他也沒有吃飯,因而就和林遙一起,為照顧林遙是病人,菜都偏清淡滋補。
徐靖給林遙盛了碗湯,讓林遙先喝湯。
林遙接到手裡暖聲道了聲謝。
一頓發下來,徐靖基本都沒吃幾口,全是在看林遙吃,他以前從來沒覺得,光是這麼安靜看著一個人,都隻覺滿心的歡喜。
情不知何時起,心已完全淪陷起其中。
夜裡,徐靖想到林遙已睡了這麼久,想來睡衣可能不會多,剛好今天鎮子裡有地方放花燈,徐靖讓下人準備厚實保暖的衣服,給林遙披上,隨後帶林遙出了府,乘坐馬車去了一家茶樓。
那茶樓是他徐家的產業,徐靖直接走的後麵,前麵大廳客人多,以林遙過於絕色的容貌,若是引起不法之徒的覬覦,那就不太好。
提前預防總比時候彌補要好得多。
天色雖已黑,街道四處卻張燈結彩,到處都掛著五光十色的漂亮花燈,男女老幼都結伴而行,行走在人行道上,觀看著美麗的花燈。
林遙同徐靖坐在一處茶樓房間裡,那位置剛好能將花燈擺放最多的街道收入眼底。
桌上放著暖茶,林遙端著茶杯,兩眼凝視窗戶外,欣賞這難得一見的美景。
那花燈全部都是手工製造,漂亮而精致,各種形態大小的都有,行人們看到自己喜歡的,皆紛紛買了下來,不多時,便有許多行人手裡都提著有花燈。
林遙目不轉睛盯著,顯然對燈市極為感興趣。
徐靖四處尋了一下,看到一處少有人聚集的地方,那裡也有花燈,可能因為位置較為偏僻,所以去的人不多。
但花燈卻並不比其他人做的差,反而其中有多蓮花形態的花燈,徐靖遙遙望著那個花燈,他約莫知道林遙是喜歡蓮花的,不然那日到後山,不會提出留在木屋那裡的意思。
這麼一想,徐靖心中頓時有了個想法。
出來一趟,外麵燈市如此熱鬨,若真就這麼隻是在茶樓裡遙遠的眺望,確實沒有多少意思。
徐靖隻覺自己能從林遙眼底看到一點對到集市上去的渴求,他希望林遙和他在一起是開心和快樂的,他希望能從林遙臉上,看到更多的笑容。
因而徐靖站起了身,道:“不如我們下去逛逛?”
這自然是林遙求之不得的,不過因為他裝病的緣故,所以不便多言,徐靖能這麼替他著想,林遙思考著,不久後他若再同徐靖分開,應該要怎麼做。
但讓他去喜歡徐靖,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最好的方法,林遙心中已有了一個決斷。
隨同徐靖走下樓,林遙肩上披著徐靖給他一件赭色外裳,那衣服一看就分外華貴,穿在林遙身上,將他殊色的麵容襯托得更為明豔。
便是這黑夜,他皮膚瑩白得卻像是可以反光,同徐靖走在一起,往燈市那裡走去,路上碰到一些行人,不說是全部,幾乎是大半以上,在看到緩步走過的林遙時,被他容顏所俘獲了心,紛紛駐足,有的更是身體隨著林遙的走動而移動。
亦有些想上前搭個話,忽地感到有淩冽的視線投注到自己身上,循著望過去,發現是林遙旁邊的徐靖,多數人都認識徐靖,徐家在本鎮算是大戶人家,徐靖麵容冰封了似的,讓人們隱隱感覺到一股逼兀的氣息。
徐靖手臂虛攬在林遙身後,那姿態分明是一種向眾人昭示林遙是他的人,人們心中不免遺憾,但又同時覺得大概也隻有徐靖那般家室,才能擁有那樣絕色無雙的美人。
周圍什麼情況,林遙倒是沒怎麼多在意,他這皮囊就是這樣,走到哪裡,都能吸引人關注,幸而大多數也隻是遠遠看著,還是有些分寸。
不多時兩人來到掛有蓮花燈的小攤麵前,那燈掛在右邊放向,還沒有走近,林遙便一瞬間捕捉到花燈的存在。
那燈上的蓮花繪得栩栩如生,似真的一般,林遙微揚頭,他伸出手,指尖輕輕撫摸花燈的外紙。
臉上有喜悅的表情浮現出來。
徐靖早就猜到林遙會喜歡這花燈,果不其然,徐靖從袖籠裡拿了一錠銀兩,也沒問攤主蓮花多少錢。
把人給人了,隨後便道:“這蓮花燈我買了。”
攤主接過銀兩,本來還在歎息,今晚生意不好,沒想到許久不開張,一下就來了這麼一個大主顧,就對方給錢,將他攤位上所有的花燈買了都還綽綽有餘。
不過攤主自然是有眼色的,見徐靖身邊的跟著的那人美豔無雙,對方這是想搏美人一笑,他肯定不能拆徐靖的台。
萬分熱情地迎過去,把掛在高處的蓮花燈取了下來。
並將花燈雙手遞到林遙麵前,因為之前花燈遮了一點林遙的容貌,待這時,攤主將林遙整個麵容都給看了個一清二楚。
然後花燈被林遙接了過去,他兩臂還滯在半空中,待徐靖同林遙轉身離開,走出較遠距離,攤主才一個激靈,從怔忪中緩過神。
視線裡還有林遙漸漸遠去的背影,攤主抬起手用力揉揉眼睛,睜開時,林遙和徐靖還在。
看來真不是他的錯覺,他此生竟是如此幸運,能夠親眼看見神祗。
在攤主看來,絕美如林遙,就不是世俗凡人。
蓮花燈隨後由徐靖提著,雖是不重,但他覺得提著燈,可能會影響林遙逛這個燈市,因而主動把花燈給拿了過去。
林遙看徐靖無處不在替他著想,心中思考的則是得儘早將前麵的那個想法給實施了。
是他主動接近徐靖,讓其為他傾心動情,但對方明明有許多幾乎,卻始終都克製著,更對他諸多照顧,徐靖應該有一個良人,不過那人怎麼都不會是他。
在燈市上逛了一些時辰,念及林遙身體不適,徐靖不多時提出了回去。
那時月已由夜空正中落了一些,二人坐上馬上,快速往徐府返程。
徐靖之後又讓仆從另買了一個畫了佛主的燈籠,到了徐府後,他先送林遙回寢屋,堅韌進了房屋,旋即方轉身,從仆從那裡拿過燈籠,轉道去了母親房裡。
母親洗漱好,正要入睡,徐靖未進屋,以免又打擾到睡眠好了不少的母親,把等交給伺候徐母的奴婢,詢問了幾句話。
待徐靖重新回自己所住房舍,本想到林遙那裡再去看看,走到門口,發現屋裡的燭火已然熄滅。
“公子,林公子已睡下了。”一下人快步行至徐靖身側,低頭躬背說道。
“沒有什麼異常吧?”徐靖隨口一問,
下人搖頭,畢恭畢敬:“沒有。”
“多注意點。”徐靖在門口站了一小會時間,目光似要穿透門板,看到裡麵已躺在床榻上的人。
屋裡林遙自是沒有睡著,下午睡得太久,便是之前逛了逛燈市,現下依舊沒有多少睡意。
徐靖來屋外的事,林遙知道。
知道歸知道,卻不會為此做什麼。
他平躺在床上,雙臂擁著被子,
係統已經將連接元奕夢境的橋梁給打開了,可出乎它的意料,林遙竟是絲毫不見要過去的跡象。
“今晚不去嗎?”係統表示出費解,昨晚林遙和元奕的一次賭約,分明是林遙的全盛,怎麼林遙幾天忽然看著好像沒有動靜。
林遙微笑著點頭,道:“不去了,即是夢境,那麼便和現實有本質區彆。”
夢境裡他和元奕纏綿再深,那在元奕看來,或許隻不過是一場春夢,他更期待的接下來在實際裡,和元奕的相見。
不知那時元奕臉上會有什麼有趣的表情。
若他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元奕又會如何表現。
元奕的色戒即已被他所迫,元奕想繼續潛心修煉他的佛道,怕是幾乎不可能。
他開了這個頭,後麵的,該輪到元奕了。
忙了這麼一通,林遙將之前在山上蓮池那裡采摘收起來的蓮花給拿了兩朵出來,他身體是蛇妖,自是需要時時修煉的。
這天夜裡林遙便靜心修煉,至於元奕那邊什麼狀況,他則沒有過於去關注,隻讓係統幫他注意著。
元奕在夢境裡犯了色戒,到晨間睜眼醒來,他看到周身衣物乾淨,未見多少淩亂,雖知那是一場夢。
可夢境似乎過於真實,甚至於元奕覺得輕輕的呼吸間,甚至還能聞到清幽的蓮花香。
而指腹間,更是殘留著一種極端清晰的觸感,夢裡,在他五感破開之後,那後麵的所有種種,包括每個細節他都記得非常清楚。
記得自己是如何扣著那具曼妙迷人的身軀,在對方體內撻伐的。
記得對方嫣紅的唇裡,溢出出那一道道的吟呻又是有多嬌媚,令人似乎隻是這麼一想,便覺體內血液又有翻湧的跡象。
元奕從山洞中間的石台上站起身,他無聲往都洞口外走,走到離洞口三四米遠的位置即刻停下。
洞外有寺中師叔安排的僧人在外守著,元奕若是想離開,以對方的法力,完全不是元奕的對手,但元奕沒有那樣做。
他堅守了二十多年的佛心,在這短短數日裡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動搖。
他不想就這麼放棄,任由自己被美色所獲,背離佛門。
即便他隱隱有種預感,結局未必如他所料,但讓他就這麼舍棄他的道,他還做不到。
元奕返身退回到石台,盤腿坐於蒲團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