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是終於看出來了。”白穎軒搖了搖頭:“這混賬留在白家,便是個毒瘤。不是吃了我家多少、用了我家多少。他是要教我白家不睦,雞犬不寧啊!”
“沒法子。”白文氏道:“他捏著把柄呐。”
皆無言。
這裡陸恒到白家走一遭,消息很快傳開。都知道原來是老爺子白孟堂的幺女家的孩子上門拜訪來了。
白三爺白穎宇回家聽到這消息,忍不住跑來問白文氏。
說:“二嫂,聽說五妹子家的外甥來了?”
白文氏心中還鬱鬱著呢,聞言點了點頭:“是上門來了一趟,剛走不久。”
“怎不把人留下呢?”白穎宇道:“那是我親外甥!飯都不給吃一口?”
白文氏無言,沉默了一下才道:“韓榮發來搗亂,實在...”
白穎宇大怒,呸了一聲,道:“這該死的二流子!”
又急忙問:“二嫂,可知道我外甥在哪裡落腳?我得去瞧瞧他。”
白文氏搖了搖頭:“當時有些亂,沒顧著問。不過我已請那孩子明天再來,到時候把各房的表兄弟表姊妹聚在一起,給他接風洗塵。”
白穎宇聽了抱怨道:“怎就不問呢!他剛從東北來,也沒個落腳的地方...咱們作娘舅的,這...實在是丟臉!”
又說:“我二哥呢?”
白文氏道:“設靈堂去了。”
“靈堂?!”白穎宇幾乎跳起來:“哪個的靈堂?!”
白文氏這才把白雅麗已死六年的事說了。
白穎宇怔了半晌,哭號一聲:“我可憐的五妹妹呀!”
奔出房間,找白穎軒去了。
不多久,白雅萍也來了。
她婆家就在京師,也是大戶人家,姓關。平素與白家走動頗為緊密。聽說小妹的兒子來了京師,便緊趕慢趕到白家來。
見了白文氏,也是一問,得知小妹白雅麗的事,不禁痛哭流涕。
說:“小妹最是伶俐,爹爹最喜歡她。大哥二哥三哥也對她最好...我還嫉妒著呢...可怎麼就沒了呢?”
又說:“她每每寫信,也要給我寫一封。近幾年沒信,我一直掛著。還道她忘了娘家了,卻是被胡子給害了...”
又哭喪道:“當年她看上了姓陸的,爹爹不同意,如今看來爹爹有先見之明。若沒嫁到東北,就著京師找個婆家,又怎麼會有這事!”
當天,白家便偏院兒把靈堂設起來。
白穎軒、白穎宇守著靈堂,回想多年前五妹子的模樣,那是越想越傷心。
反倒是陸恒這裡,沒多大感覺了。
他的確沒什麼感覺了——時間長了,原身的記憶漸漸褪色。加之又報了仇,消了執念,愈發便也淡了。
離開白家之後,陸恒在京城逛了一大圈。到紫禁城的城牆根去瞄了一眼。天殺黑之後,才回到平康坊的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