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妙音,天人(2 / 2)

謝玄衣笑著開口,環顧一圈,葉清漣此次帶的弟子人數不少,除了元苡,倒是沒看到其他熟悉麵孔。

“北海陵一戰……盧師姐受了傷。”

元苡神色黯然:“還有其他幾位師姐,都在穀裡養傷,無緣此次開山大典。”

謝玄衣點點頭,示意了然。

青州亂變,百花穀損失慘重,洪婧師姐和幾位年輕洞天身死道消,這些人無論放到哪個門派,都能算得上中流砥柱,甚至未來還有希望晉升陰神。

這般隕落,實在慘烈,可惜。

“謝真,你倒是好膽量,當著那麼多人,竟是不給江寧世子一丁點顏麵。”

葉清漣忽然笑著開口。

薑奇虎來大穗劍宮之後,並未直上真隱峰,而是候在山門。

這消息她自然知曉。

隻是當初葉清漣怎麼也想不到……這件事情,會有如此戲劇化的發展。

“若是提前知曉,還有如此好戲,我定不會錯過。”

葉清漣麵露遺憾之色,忽然好奇問道:“能不能給我透個底,與江寧世子的那一出,是陳鏡玄安排的麼?”

“我若說不是,少穀主信麼?”

謝玄衣笑著開口。

“很難相信。”

葉清漣望著謝玄衣,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怎麼,你也來拜訪玉屏峰?”

“隻是隨便走走。”

謝玄衣笑了笑,隨意編了個借口:“晚輩對大穗劍宮心生敬仰,想看看傳聞之中的‘洗劍池’,究竟是何模樣,於是誤打誤撞,來到此地。”

“隨便走走,走到此地?”

葉清漣微微挑眉。

青州亂變,讓她對陳鏡玄徹底沒了脾氣。

這位書樓新主,實在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當真是隨便走走,這就準備走了。”

謝玄衣見到葉清漣模樣,忍不住輕歎一聲,心想有些誤會,大概是怎麼也解釋不清了。

他轉身對著山門前的白衣女子行了一禮,沉聲說道:“先前無意打擾,實在抱歉。謝某這就離去。”

說罷。

轉身就要離開。

隻是偏在此時——

山門之上,雲霧山巔之處,忽然降下一道縹緲空曠,卻直擊心湖的女子聲音。

“謝公子,請留步。”

這一道聲音,讓謝玄衣身軀驀然一怔。

他背對山門,沒有回頭。

一縷神念,從雲巔之上掠下,來到山門之前,在雲霧之中凝出大概輪廓。

雲霧雪白,衣衫比雲霧白,肌膚比衣衫白。

僅僅是一縷神念凝形,便讓百花穀諸位女子看得出了神,一個兩個,全都挪不開目光。

即便是葉清漣,也是心潮翻湧,久久不能平息。

與之相比。

先前那站在山門之處的女弟子,獨自一人,顯得仙姿卓絕,而此刻站在薑妙音神念凝形之旁,便顯得著實有些“平凡”,猶如大月之下的繁星,黯淡失色,徹底沒了輝光。

僅僅一縷神念凝形,便有這般姿色,令人心旌動搖。

很難想象。

本尊又該有何等傾國傾城的音容?

“……師尊。”

玉屏峰女弟子連忙屈膝,對著身旁凝形女子行禮,眼神之中,有些詫異,她實在沒想到,這誤打誤撞來到此地的鬥笠少年,不僅與百花穀相識,最終竟然還會引得師尊親自降神接待。

師尊。

整個玉屏峰,能被稱上這麼一聲師尊的。

隻有一人。

薑妙音。

“先前山門之事,本座已經聽聞。”

薑妙音降下的這道神形,雖然隻有一道模糊輪廓,但整體氣質,卻是極其出眾,猶如天人。

她對著謝玄衣背影,微微揖禮:“無論如何……替我向陳先生道聲謝謝。”

這聲音猶如清泉,垂落人心。

謝玄衣灑然一笑,聲音有些沙啞:“……小事,好說。”

世人皆知。

大穗劍宮有一對“金童玉女”。

謝玄衣,薑妙音。

這二人,一人是絕世劍仙,有千年一遇的劍道大才,另外一人則是當代絕色,貌比天仙,二人又是幼時一同拜入劍宮門下,青梅竹馬……謝玄衣身死之前,二人之事,一直是段佳話。

謝玄衣死後,那位江寧王,最開始將自己兒子,比作“在世玄衣”,借著大勢,逐漸為人所知。

到後麵愈演愈烈。

如今整個江寧,更是認定,謝嵊之姿,遠勝當年謝玄衣。

真隱峰接見一事,被諸峰主推脫……

便可看出,他們對江寧謝氏的態度。

道完這聲謝後,薑妙音以神念之身,緩緩開口。

“葉姑娘,這十年大穗封山,妙音立下誓言,自鎖玉屏峰,絕不外出,亦不與外界有所往來。”

她先是望向葉清漣,以及百花穀一眾弟子:“神魂之誓,一旦立下,便不可破……這十年期間,即便是奇虎前來,亦是被拒之門外,此舉不禮,萬望海涵。”

說到這,薑妙音的神念之身,微微欠身,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葉清漣神色複雜。

她與薑妙音乃是多年故識。

十年。

她想與薑妙音見麵切磋,再分高低,已有十年之久。

隻是……這十年,薑妙音始終不肯見她。

葉清漣一直不知緣由。

直至此刻,她才知曉,原來薑妙音竟是立下了神魂誓言,將自己鎖於玉屏峰中。

“謝公子……”

薑妙音的神念之身,望著黑衣少年的背影,猶豫片刻,緩緩說道:“謝公子如若不嫌,便請一同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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