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的是這樣嗎?難說。
聞卓隱晦的勾著唇角,他倒是想到如何解決這個任務了。
這個世界的人物關係,可真的很亂啊。
而且事情發展可要刺激的多。
“退朝。”
聞卓不管大臣們怎麼想,下朝了抓著一塊糕點,邁著腿走在宮殿廊道裡,宮女太監跪了一地,他腮幫子鼓鼓的,咀嚼著一塊綠豆糕,旁邊小太監捧著糕點盤子落後他幾步卻緊跟著。
朝政有太師處理,聞卓自然沒有太多的活計,所以整體就是吃喝玩樂,做個無憂無慮的傀儡小皇帝。
聞卓穿著一身乳白的金絲邊小袍子,邁著王霸之氣晃悠在宮廷裡,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隨著他行走間,碰見的宮女太監紛紛跪了一地,而他背後跟串珠子似的跟著一大堆宮女太監殷切的伺候著。
越走越沒勁,聞卓一張精致的小臉越發的不耐煩,旁邊伺候的太監心裡咯噔咯噔跳個不停,內心暗道不好。
“陛下,走久龍體乏累,稍微歇息片刻?”太監李總管大著膽子問著。
“可。”聞卓虎著一張小臉,陰鬱暴虐遍布在臉上,很快一個軟榻被放在亭子內,鋪上極好的軟墊,聞卓一屁股就做到軟榻上,手裡的糕點已經吃完,一個宮女上前拿著濕毛巾仔仔細細給他擦了擦手。
“這大雨,真是天罰?”聞卓眯著眼睛,盯著廊外淅淅瀝瀝的大雨,看似麵容上帶著些深思,有些顧慮,或者又有些害怕,所以他揣測的問著旁邊的太監。
前朝的事情不出一刻鐘就已經傳入後朝,更何況這些人都是禦前伺候的,消息更為靈通。
“陛下乃真龍天子,此為甘霖,是造福聖淩千秋基業。”李公公慣顛倒黑白。
李公公這話是聞卓想聽的,這話說完帝王麵色果然舒緩了些。
“朕乃真龍天子,外界居然敢散布天罰流言何人流傳,居心不良,引起百姓恐慌,汙蔑天子,該重重懲罰。”聞卓麵容有一瞬間的怒氣橫生,不過很快帶著玩鬨的笑容繼續說著。
“不過既然有人敢借著大雨生事兒,天罰,朕倒要看看他們怎麼罰,去,把地牢裡的罪臣魏修遠提進宮來,真到要看看這天罰是人為還是確有此事。要是人為,那外麵那些散步謠言的統統抓起來。既然有人想玩兒,那朕也想玩玩兒。”
“是。”李公公立馬點頭應著,趕緊退到旁邊吩咐下麵辦這件事。
“陛下,奴已經安排侍衛探查此事,如有亂黨定嚴懲不貸,消息遞上來奴立馬回稟。”
“嗯。”聞卓淡淡的應了一句。
“對了,太師患疾三日,朕深感憂思,去庫房取一些養生藥丸,以表達朕的掛念。太後那邊朕也好久沒去瞧瞧了,甚是掛念,朕政務繁忙就不過去瞧了,你也送些養生丸送去給朕請安問好。”
“是。太師知曉陛下心儀定會感激不儘。太後那邊奴這就安排,太後娘娘知曉陛下如此孝心定然欣喜。”
卻不成想,帝王聽完這句話眸子裡的古怪情緒流淌而過,眉眼一挑,語氣看似輕慢,指尖微微抖動,仿佛內裡盤算著什麼。“那是自然對朕感激不儘,朕與母後之間豈能用這類俗言可比。”
太後,太師,可真是一盤好棋子。
麵對帝王一時間的古怪情緒,宮女沒有任何反應,畢竟帝王宛如一個性格多變的瘋子,情緒轉變的極快。
上一刻還在笑盈盈的和你輕言細語的說話,下一刻或許你就命喪黃泉,簡而言之就是自己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聞卓躺著看著外麵淅淅瀝瀝的大雨,百般聊賴的等著魏小將軍進宮,腿上已經被搭上一個褥子,亭子裡佇立的宮人也不敢發出任何動靜,安靜的隻能聽見亭子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嘩啦啦的下著,那雨聲就好似催眠曲,聽久了讓人昏昏欲睡,他便躺著閉目養神。
大牢裡魏家整個家庭都在地牢裡關押著,因為魏家功勳之家對聖淩做出的貢獻極大,衙役們也不會太過分欺辱,更何況外界的武將的打點,居住的牢房都是最好的,還能有一個小窗戶見到每日的陽光,也沒有經受太多的磨礪。
不過即使環境再好,心裡受到的折磨往往是超出於軀體的。
他們深覺涼心,帝王僅僅因為一句話,更甚者那明顯的栽贓陷害,帝王連細查都無,直接判決滿門抄斬。如此被奸臣糊弄朝綱是非不分,實乃不幸。
今年剛二十還未娶妻生子已有家父虎虎生威風範的魏修遠素有魏小將軍美稱,自幼跟著父親在邊境和敵人廝殺,護的聖淩江山平穩,練就一身本領,卻因歸家一句戲言讓整個家族落入大牢並且即將麵臨滅族的罪過,折磨著他的內心。
無數次他在叩問自己為何要飲酒醉,還被引誘說出那種大逆不道的言論牽連整個家族。
“父親,兒子罪孽深重,罪該萬死牽連整個家族。”這些天都牢獄生活,讓他俊逸的臉上的愧疚敢愈發的隆重,直接跪倒在父親麵前請罪,他雙眼含淚卻因愧疚不敢直視父親。
男兒有淚不輕彈,此刻因為刑期越來越近,魏修遠更加難以抑製被折磨的內心的愧疚,整日整夜被悔恨占據了內心。
“此事不怨你。”魏將軍深知,這是專門為魏家設下的局,小皇帝隻不過是被人當做了對魏家下手的刀。
功高蓋主,這一詞也落到他頭上了,何等的諷刺。
魏將軍閉了閉眼,這件事是他大意了。
魏家從上到下,麵對魏小將軍的內疚都表示寬慰,可魏修遠被愧疚折磨的瘋了。
他無數次想要麵見君王,一人承擔這件事,可被魏將軍搖了搖頭攔下讓他不要做無用的辯解。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這件事是有心人衝著魏家來,你一人之力恐怕難以讓陛下改變抉擇。”
麵對此生死局麵,魏將軍依舊很淡然,魏家看似功高蓋主,不過也隻是在邊境而已,更何況兵符早已交還給陛下,這一切都是太師下的毒手。
魏家剛正,即使身死也不會與太師同流合汙毀了聖淩江山。
“可就……”就在這背負著不存在的罵名等死嗎?魏修遠很想問,可麵對父親他卻沒有鼓起勇氣說出這種話。
不是他想要苟且偷生,而是他根本不想父母因為這樣小小的一句話而喪命。
魏將軍不允許手下來救人,不能背負叛國罵名苟且偷生,寧願在地牢裡等著刑期將至。
“魏家的家訓,遠兒,你可時刻銘記。”魏父隻是輕輕的說的這樣一句話。
魏修遠隻能點點頭,閉了閉眼,萬般情緒淌過,“兒子謹記。”
“遠兒,彆焦急,車到山前必有路,魏家還沒有那麼容易被奸臣欺辱。”魏老太太氣定神閒的被兒媳攙扶在一角坐下,安慰道。
魏修遠這些天的掙紮,他們看在眼裡,魏父的堅持他們也明白。
魏家男女自然不能因為汙蔑遁逃,任由那黑鍋往身上扣,至於魏修遠的非議君王昏庸無能實乃大不敬,此事才是錯誤的。
帝王受到太師蠱惑,外界的消息一字不漏的傳入魏將軍耳裡,包括這些天他的至交好友同僚們的求情,帝王一並回絕。
天要亡魏家嗎?
魏將軍還未思考這是局麵如何破解,宮裡來人了,要提走魏小將軍。
麵對來傳旨的公公,魏將軍起身,注視著兒子,什麼話也沒說,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父親,兒子去了,此行定會向帝王請罪,以求家族平安。”魏修遠明白父親的意思,但還是視死如歸的說著。
“不必如此,天意弄人,你……且快些回來。”
魏修遠隻是跪在地上給父親祖母親娘叩首跪拜,帶著視死如歸被帶上手腳銬鏈鎖走出了羈押他許久的地牢。
最後再扭頭看了一樣大牢裡的家人,魏修遠拖著沉重的枷鎖往外走去。
“叮當……”枷鎖碰撞的聲音越來越遠去。
“修遠……”他的親娘想要抓住他,此行一去,還不知道能不能再見,分離之痛讓一位母親如何能接受的了。
魏將軍拉住了發妻,捂住了她的嘴,自己的眉眼裡也是越來越嚴重的悲痛。
魏老太太撚著佛珠,嘴唇顫動著,原本爛熟於心的經文此刻卻怎麼也記不清了,昏花的眼裡籠罩了一層水霧。
魏小將軍閉了閉眼,強忍著情緒,強迫自己聽不見背後稀碎的哭泣聲。
作者有話要說: 聞卓:天罰,可以換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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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居然沒更……震驚臉!今晚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