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爾放下厚厚的手劄,後麵還有很多空白頁,不出意外,他以後需要在上麵添加東西了,不過他很矛盾,儘管已經來到這個世界兩年了,但是對於行刑,經曆過現代文明的他還是有些排斥,這並不像想象中那麼簡單。
“哥哥,你沒看到加布裡埃爾叔叔窘迫的樣子,祖母狠狠地責備了他昨晚逃跑的事情,估計這次車裂再做不好的話,他就要被永遠請出地獄街了。”雷恩推開房門,坐到夏爾的床上,得意地說道。
“雷恩,你知道車裂嗎?”夏爾心情不好,沒有跟著一起嘲諷堂叔。
“不太清楚啊,好像是用馬匹拽斷犯人的四肢,總之很複雜,父親也沒有做過,要不然也不會請加布裡埃爾叔叔來。”雷恩一頭卷發,此時正用手試著把一束頭發抻直。
“唉,也不知道父親怎麼樣了,我想去看看他。”夏爾來到床邊,和雷恩並排躺在一起。
“我也想去啊,不過你知道的,祖母不讓我們跑太遠了......”雷恩也歎了一口氣。
吃完早飯後,夏爾本來決定去圖書館,但是這會溫度上來了,再加上疲勞,他眼皮一沉,就睡了過去。
等到臨近傍晚的時候,他才醒來,安娜讓他吃完晚餐後儘快去庫房跟著加布裡埃爾熟悉熟悉車裂的流程,不要到時候顯得手足無措。
看來這幾天都不能外出了,夏爾歎了一口氣,來到了閣樓一層角落的一間屋子,這裡是劊子手和助手們準備刑具的地方,當然也是初學者進行學習的地方。
桑鬆家目前除了家裡人外,還有一位四十歲的女傭瑪麗,她是一位和安娜同樣虔誠的信徒,對於罪犯的厭惡更甚於劊子手們,這也是她願意來桑鬆家做女傭的原因,而且兢兢業業地乾了十幾年,可以稱得上是安娜最為信任的人了。
除了瑪麗外,就是五個助手了,他們都來自外鄉,身材強壯,因為有的犯人承受刑罰時會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力量,所以對於助手的要求,還是比較嚴格的,首要就是強壯有力,其次就是麵對血腥的場麵可以做到堅持到底,是的,不是鎮定自若,因為某些刑罰執行到最後,劊子手和助手都會崩潰。
老尼爾,裡爾人,從年輕時就來到桑鬆二世這裡當學徒,他們家世代以打鐵為生,但是當騎士階層沒落,甚至於農民也拋荒後,生活就變得難以為繼了,於是年輕的尼爾來到了巴黎。
因為在一次觀看桑鬆二世的行刑時,幫忙控製想要逃跑的犯人,得到了桑鬆二世的讚賞,尤其是當他看到桑鬆家漂亮的閣樓時,他就決定要以這一行為生了,他侍奉過桑鬆二世,引導過桑鬆三世,現在已經快五十歲了,但是仍舊勇武過人,忠誠地擔任著這一職責。
其餘的助手來來去去,有的是其他家族來實習的預備劊子手,有的隻是來討生活的窮困平民,有的是老尼爾從家鄉叫來的子侄,無論這些人什麼打算,但是隻要有老尼爾在,安娜就會安心下來。
“夏特勒已經下發了車裂的時間,定在後天的中午,我們需要提前準備......”夏爾還沒進去就聽到了加布裡埃爾的聲音,然後推開門,此時助手們都圍著屋子中央的加布裡埃爾,夏爾隻能默默地坐到了後麵。
“噢,我親愛的侄子,還睡得好嗎?你要是再晚一點,我可就要給你單獨補習了。”加布裡埃爾揶揄著夏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