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之人恭敬回道,隨後又有幾分遲疑:
“控製漁民不難,可是密藏出世,必定引來四方搶奪,我幫中弟子恐怕不是那些修士的對手。”
“這不是你要擔心的事情。”
徐勝男卻是頭也不回:
“去做你該做的事情,那些人自然有人應付。”
“是!”
又是一日,冬日更寒。
阿若將捕獲的湖鮮小心翼翼的放入魚簍中。
做完這一切,她緊繃的神經方才放鬆下來,身體也感受到湖水與寒風浸透的冷,原本麥色的肌膚因浸泡太久而變得慘白,北風一吹更是抖如篩糠一般。
阿若顫抖著身子,拿起葫蘆便往口中灌去。
“咕嚕咕嚕!”
這酒本就溫熱,入口更是極烈,猶若燒熱的刀子劃喉入肚一般。
正是漁家人最愛的烈酒。
漁人苦勞,風吹雨打,日夜都受濕氣侵襲,往往一過中年便大病小病不斷,很是折磨。
烈酒驅寒,又可壯體,因此備受漁民歡迎,尤其冬日之時,沒有烈酒打底,根本無人膽敢捕撈冬魚,隻怕一個不好,就要栽進湖裡。
阿若雖是女子,但漁家女更要早當家,早早就練會了喝酒的本領。
幾口烈酒下肚,一股熱流升起,蔓入四肢百骸之中,整個人才重新活過來。
但就這樣還不夠,阿若抽了抽鼻子,隨意擦拭了一番,接著提起魚簍走進船艙。
艙內,已經點起了爐子,勉強釋放著熱度,抵擋嚴寒的侵蝕。
阿若先將魚簍放好,隨後才來到爐邊坐下,用破爛的棉被裹住乾瘦扁平的身子,失去的溫度才逐漸恢複過來。
“那個什麼密藏到底在哪裡?”
體溫恢複後,她在漁船頭掛著一盞油燈。前方一片黑暗,無邊無際。
隻有遠處的幾艘大船燈火通明,以及一些同樣掛著油燈的漁船在遊弋穿梭。
顯然,想要碰運氣的人不止她一個。
“不行,人太多了,就算撞得見也搶不到。”
“隻能去人少的地方,可湖中心那邊有黑鱗魚活動。”
“對了……”
似想到了什麼,阿若調轉船頭,向另外一處水域行去。
漁船漸行漸遠,周邊燈火也漸稀少。
這是一片貧瘠的水域,下方疑似有地下水脈,還是隻進不出的地下水脈,所以魚群很少,也少有漁人前來。
以前她年紀小,不夠潑辣凶悍,搶不過彆的漁人,隻能來到這樣的地方打漁,久而久之就熟悉了。
那裡漁人更是不多,對她這孤家寡人而言,反倒有幾分機會……
呼啦!
突然一陣水響,阿若循聲望去,隻見前方,一艘漁船停在湖麵上,船頭也掛著燈盞,但不同於她家那小得可憐的魚油燈,這燈盞又明又亮,好似一顆太陽。
難道……”
阿若心中一跳,凝目望去,隻見燈火之下,漁船頭,坐著一個青年,正是沈岩。
他身上披著蓑衣,背後還有一頂鬥笠,麵容冷峻如冰,看的她一陣害怕。
隻見沈岩坐在船頭,手指在湖水中不斷攪動。
而在他手指下方的湖水內,一片片黑影隨光遊動。
“這……”
阿若怔立在地,有些錯愕。
“黑鱗魚!”
阿若眼瞳一縮,望著被指揮的黑鱗大魚,目露驚駭之色。
黑鱗如甲,利齒尖牙,更是青蓮湖中有名的怪魚。
此魚力大如牛,水中更甚虎豹,經常襲擊漁人,甚能翻覆漁船,每年都有不少漁民喪生它口。
可是現在這些黑鱗魚竟然被一個人類指揮,實在是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