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日楊氏提到敬茶,周氏頓時來了火氣,“楊氏好大的口氣,還想本夫人給她敬茶。好啊!含翠,扶我過去,我去好好教一教這位大夫人,什麼叫規矩,什麼叫禮數。”
“夫人,夫人。”含翠連忙扶住周氏,勸說道,“夫人,您還懷著身孕呢,大夫說了您不能動怒。”
含翠心頭叫苦不堪,她不該原話轉述給周氏的,周氏一聽鐵定會動怒的。“對,您不能動怒。大夫人肯定是故意這麼說話,目的就是想讓您動怒傷身的,您可千萬不要中她的計啊。”
“夫人,奴婢看的真切,大夫人如今心眼兒多了許多,她肯定是怕您生下兒子,隻要您生了兒子,那就沒有她的兒子什麼事了,所以大夫人才故意惹怒您。”
含翠苦口婆心地勸了許久,恰逢周氏腹中孩子胎動,周氏終是被勸動,沒有走出院子的門。
周氏回到房間,含翠扶著她上了榻,“夫人,您可有什麼不適,要不要請大夫過來瞧一瞧?”
“不用。”周氏擺了擺手。
周氏靜下心來,思索了半晌,隨後與含翠道:“你說楊氏如今像變了個人一般?”
含翠點了點頭,“是的,大夫人和以前完全不一樣。先是說她以後不會和您爭了,但是後來又說讓夫人給她敬……”
敬茶這話不能再提了,含翠適時地閉上了嘴。
“奴婢看不出來,她到底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含翠是真的不懂,“大夫人神情上並沒什麼變化,奴婢實在看不出。”
實則楊氏說的都是真話,她都要離開了,往後的歲月裡,靖北侯也好,周氏也罷,都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了,她還有什麼可計較的。隻是含翠不信,非纏著她不放,楊氏無奈,這才重提舊事,目的隻是要告訴她們,她不想鬨事,但是如果她們非要糾纏不放的話,那她無奈之下,隻能如此了。
偏生楊氏的這番發自肺腑之言,落在含翠眼裡,卻覺得此人變得高深莫測了,喜怒不行於色。
周氏手指攥得緊緊的,“這母子倆是怎麼了,我剛一懷孕,這兩人一個接一個的轉了性子,看來她們這些年一直都在故意藏著掖著,眼下我懷孕,沒了許多精力對付她們,她們就想跳出來了。”
“看來從前我就不該心軟,直接解決了她們,今日就沒這煩惱了。”周氏從前不是沒想過要把楊氏趕出府,甚至是直接把人殺了,隻是姚太後出麵護了楊氏一次,再加上靖北侯勸說她的話,周氏這才歇了心思。
這些年倒也相安無事,楊氏被她壓得死死的,連在她眼前晃悠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就是從她懷孕開始,先是霍思錦嶄露頭角,巴結上了太子,而後更是被皇帝一道聖旨下來,封作世子。
周氏想著自己沒有兒子,那便暫且讓霍思錦先得意幾天。
可是,沒想到,如今竟然連那個柔柔弱弱,隻會哭哭啼啼的楊氏也變的強勢起來,這讓周氏再也無法容忍了。
她必須要想辦法鎮住楊氏母子,靖北侯府後院是她的地盤,誰也彆想和她爭,爭也爭不過!
霍思錦早在周氏身邊安了眼線,周氏發了那麼大的火氣,眼線立馬悄悄把消息遞給霍思錦。
楊氏一聽,頓時皺了眉,“我沒想過真要喝她的茶,隻是想告訴她,我不想和她爭了,她用不著派人進我的院子,她怎麼就不明白呢?”
霍思錦安慰道:“母親,您看開了的,周氏可沒看開,所以她自然不明白您的意思。不過不要緊,隨她鬨,她鬨起來正好,有助於我們離開靖北侯府。”
靖北侯不是愛重周氏嗎,眼瞧著周氏受了委屈,他想要和離的心就會更加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