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到了月事那幾天,她怕人看出端倪,都要找借口離開,要麼稱病,要麼有事外出,總之絕不出現在人前,恐引人懷疑。
這一夜,霍思錦睡的極不安穩,等到天色微微亮,她便起身了。
剛坐起身來,就隻覺下身如潮湧,低頭一看,血跡已經浸透了衣褲,好在她在身下另墊了一層布匹,血流在布匹上,至於床單上並無印記。
霍思錦眉心微蹙,這個時候出這樣的意外,令她十分不安。
看來,她必須離開靖北侯府幾日,不然她這身子恐會露餡兒。
霍思錦穿戴好衣衫,又將一應床鋪整理好,至於帶血的衣褲布匹等物,她將血跡處剪下收好,等著出去之後偷偷處理掉其餘部分照例剪成碎布條收入裝著舊衣服的箱子中,每隔一段時間,喜嬤嬤變會把這些舊衣服處理掉。做完了這些,霍思錦又用檀香把身上的血跡味兒熏去,然後方才出門。
霍思錦怕節外生枝,所以早早地出了門。可是沒想到,剛走到門口,卻被人叫住了。
“霍長錦,你站住!”霍芷柔提了裙子急急忙忙跑上前來,一把拽住霍思錦。
“放開!”霍思錦一邊說著,一邊甩開霍芷柔的手,“二妹妹,你我雖有血緣關係,但你如今是大姑娘了,再過不久就要出閣了,怎可拉拉扯扯?”
霍芷柔猛地被甩開手,心中自是極度不高興,但是聽了霍思錦後一句話,她又頓時偃旗息鼓了。她還要嫁給表哥,可能被人落下話柄了。
“我才不和你拉拉扯扯呢,我找你有正經事兒。”霍芷柔倒是沒再拽霍思錦。
“二妹妹,本世子和你沒什麼交情,至於什麼正經事兒,二妹妹也彆找我。”霍思錦可沒那個功夫和霍芷柔糾纏,轉頭就往大門外走。
霍芷柔卻猛地追了上來,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拽住她,隻是手剛伸出來,腦子裡又想起方才霍思錦的話來,她又改成雙臂張開攔住霍思錦去處,“你當我多想找你似的,要不是表哥要見你,我才不會找你呢。”
楚黎找她,那她就更加不會去了。
“不去。”霍思錦丟下這句話,扭頭就走,怕霍芷柔再追上來,這一次她步子極快,而霍芷柔穿著華麗的襦裙,行動極為不便,步子自然及不上她,不一會兒就被甩在了後麵。
甩掉了霍芷柔,霍思錦心裡鬆了一口氣,出了靖北侯府就往彆院走去。
然而,她人還沒走到彆院,卻再度被人攔住了。
“表弟,你這麼急急忙忙地是去哪兒呢?”
看到來人,霍思錦心裡頓時一緊——楚黎。
“見過三殿下。”霍思錦斂住心神,隨後恭敬地與楚黎行了一禮。至於楚黎方才問的那句話,她自動忽略了。
楚黎含笑看向霍思錦,“看表弟行色匆匆,是不是去見舅母的?”
霍思錦沒接話,他卻依然繼續往下說,“侯府裡的事情本殿都聽說了,母妃也說舅舅這次做的太過分了,讓本殿好好說說。表弟,你去接舅母過來,我們一同去靖北侯府,把此事說開了。”
“母親不想回去,長錦身為子女,自然不敢違背孝道,還請殿下莫要為難。”霍思錦淡聲答道。她除非是傻了,才會聽從楚黎的話。
聽了這話,楚黎也不惱怒,麵上依然掛著溫儒的笑意,“表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舅母是你母親,但舅舅也是你父親,就是孝道也該是父母皆是才對。”
“侯爺本人並無要和解之意,父母都沒那麼意思,殿下所說的孝道著實是……”霍思錦頓了頓,隨後緩緩說出四個字,“無稽之談。”
最後四個字,她說的重重的,絲毫沒有任何給楚黎顏麵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