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紫瑜是知州府的小姐,這裡是她的家,在自己家都能走錯房間,而且還是連院子都走錯了,這怎麼可能是不小心呢?
杜紫瑜隻覺臉頰上燒得慌,恨不得將頭埋進被子裡。
一旁的杜大人和杜夫人亦是覺得甚是難堪。
“霍大人,瑜兒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你卻在這裡冷嘲熱諷,你不覺得你這麼說話太過分了嗎!”杜夫人咬牙切齒地說道,說話時,眼睛還不忘狠狠剜了霍思錦一下。
自杜紫瑜衣衫不整地爬上謝天行的床榻開始,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可若是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卻成不了事,那豈非是虧大了。
從前杜夫人還想著能將女兒嫁給霍思錦,如今她卻看霍思錦十分礙眼,恨不得將她立刻趕出去才好。霍思錦方才說話的語氣、神情,擺明了就是指責杜紫瑜不要臉。
杜夫人牙關緊咬,無論如何,她一定要讓謝天行納了杜紫瑜,否則,杜紫瑜的犧牲就白費了。
嘴硬!沒理也要硬扯出一個理由來。霍思錦在心裡暗自搖頭,這位杜夫人也未免太天真了,杜紫瑜衣衫不整地躺在床榻上,本就是沒理之事,難不成因為杜紫瑜掉幾滴眼淚,她就是無辜的受害者了,人人都要同情她?
“杜夫人覺得霍某說話過分?那不如請杜小姐來解釋一下,緣何會出現在這裡?”
“我……”杜紫瑜支支吾吾半天,卻始終說不出話來,隻得看向自己的母親。
杜夫人接過話去,朗聲說道:“這裡是謝公子住的地方,小女紫瑜為何會出現在這裡,謝公子難道不清楚嗎?”
這話說的極有歧義,霍思錦立刻皺了眉,剛想開口,卻又聽杜夫人繼而又道:“謝公子,我女兒的名節今日已經儘數交在你手上了。謝公子也是受過良好禮儀教養的人,事已至此,妾身希望謝公子能承擔起責任來,男人的責任!”
楚錚冷冷一笑,“責任?”
杜夫人點了點頭,“不錯,謝公子,我女兒已經是你的人了,你不能不負責任。”
“謝公子。”杜大人接過話去,先是朝楚錚拱手一拜,“男女親事本該是光明正大的媒妁之言,如今小女……”
杜大人頓了頓,似乎覺得有些尷尬,“謝公子若是不嫌棄,就納小女為妾吧。”
“老爺,紫瑜可是你的嫡女,怎麼能做妾!”杜夫人驚呼一聲,看向杜大人的眼神充斥著不滿。
“夫人,你也看到了,紫瑜她已是不潔之身,如何還能做正妻?若是不做謝公子的妾室,她就隻能被送去尼姑庵出家了。難不成你想看到她從此青燈黃卷,了卻殘生嗎?”
杜大人語重心長地說著,一邊說還一邊歎息。
一番話說的杜夫人啞口無言。良久,她方才抬眼朝楚錚看去,“謝公子,紫瑜做妾可以,但必須是貴妾,不然我寧可將她送去尼姑庵出家!”
即便是做妾,也要做貴妾,這是杜大人和杜夫人權衡之後做出的決定。正妻,杜紫瑜是肯定做不了的,而平妻身份尷尬,所以貴妾是最合適的位置。日後若是杜紫瑜想要往上爬也有機會。
因而,方才的對話都是杜大人夫婦提前推演好的。
殊不知,這一幕幕落在楚錚等人眼中,他們夫妻倆活像是戲台子上的戲子,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然而底下的觀眾實際上早就知道了真相。
“那就送她去出家!”楚錚冰冷的眼眸中好似染上了一層寒霜,戲看完了,也該落幕了。
此言一出,杜大人夫婦臉色倏地一僵,怎麼事情沒有照他們預想的結果發展。他們琢磨著,鄭國公府謝家那可是百年簪纓世家,以詩禮傳家,最是重視子女教養,譬如當年的元璟皇後可是賢名傳遍南楚國。謝天行出身謝家,被他們言語相激,當會點頭答應下來才對啊?
即便是不會立刻點頭答應,那也不至於會這般冷硬決絕的態度吧?
杜大人不禁深思:難道他猜錯了?謝天行姓謝是湊巧,並非是鄭國公府的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