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駱清瀾方才一口否認說她沒有喜歡的人,但駱正卿心裡並不這麼想,父母早亡,一手將駱清瀾帶大的人是他這個哥哥,因而他對駱清瀾的言行舉止太熟悉了。每每她說假話的時候眉角會不自覺地動一下,而方才他清楚地看到她的眉角動了。
……
而此時,毓秀宮
霍嫻妃剛見到楊氏,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就有宮人進來稟告,太子殿下請靖北侯夫人去東宮。
“娘娘,這……”楊氏很是為難,一邊是太子,一邊是嫻妃,她該怎麼選。
“既然是太子著人來請,那嫂嫂便去吧。”霍嫻妃勾唇一笑,大度地擺了擺手,吩咐宮人將楊氏送出門去。
楊氏福了福身,“那妾身先行告退,稍後再來給娘娘請安。”
霍嫻妃在心裡說道:稍後?隻怕沒有稍後了。
楊氏一走,楚黎便從屏風後走出來,臉色很是難看,“太子未免太目中無人了,人剛踏進毓秀宮宮的門,他就立刻將人帶走了,一點也不給母妃留顏麵。”
相比於楚黎的怒意上頭,霍嫻妃卻是一臉淡定,姿態優雅地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緩緩笑道:“就是要他目中無人才好,他越是目中無人,可見他有多看重霍長錦。繡琴,把這件事情悄悄傳到太後耳中。”
聽了這話,楚黎恍然大悟,“母妃召見楊氏,不是為了報複?”
霍嫻妃唇角輕勾,冷笑道:“要報複,有的是機會,更沒必要本宮親自動手。反倒是太後那裡,她對本宮起了疑心,若是不想辦法消除,才是最大的隱患。”
姚太後把私怨記在霍嫻妃頭上,無非是因為她覺得霍思錦是霍家的人,和霍嫻妃關係最為親近,那麼她就要想辦法讓姚太後知道知道,真正和霍思錦關係親近的人不是她,而是楚錚。
“還是母妃考慮周全,兒子萬萬不能及。”楚黎看向霍嫻妃,俯身一拜。
霍嫻妃微微一笑,“不是你考慮事情不周全,而是你出身和本宮不一樣,你是皇子,生來就高人一等,而本宮自打進了皇宮,就步步艱難,隻能竭儘全力地忍耐。”
她何嘗不想把楊氏叫過來,狠狠地教訓一通,好叫霍思錦痛苦不堪,可她不能。她清楚地知道,若是她真的這麼做了,不過是一時爽快,事後卻有一堆麻煩找上門。
她召見楊氏,打的主意就是要讓霍思錦無計可施,隻能求助楚錚,隻要楚錚一出麵,那麼她身上的嫌疑就會自動減輕。
霍嫻妃心思縝密,的確,事情傳到姚太後耳中,姚太後當即心生疑慮,難道指使霍思錦的,不是霍嫻妃,而是楚錚?
“姚嬤嬤,你說這事兒真是太子指使的嗎?”姚太後麵色凝重,若真是楚錚所為,她還真不好辦。她心裡沒底,隻能同自己的心腹姚嬤嬤說。
“錚兒就這麼恨姚家嗎?”姚太後歎了口氣,“這麼多年,雖然鳳玉做了皇後,可是他也被冊封為儲君了啊?他還要有什麼可恨的呢?哀家雖然總是護著鳳玉和恒兒,可是哀家同樣也看重錚兒啊。”
姚太後連連歎氣,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呢?這到底是誰的錯,難道還是她的錯不成?
“太後,您彆胡思亂想,同語若小姐起爭執的人是霍世子,又不是太子殿下。再說了,太子殿下就是真要恨,他沒必要和語若小姐一個姑娘家過不去。”姚嬤嬤在一旁勸慰道。
姚嬤嬤是姚太後從前無意中救下的人,對她十分忠心,不離不棄,因而姚太後十分信任她。姚嬤嬤從前並不姓姚,家中又無親人,也未嫁人,實則是孤苦伶仃,姚太後就索性把自己的姓氏賜給了她,百年之後,姚家後人每逢清明亦會為她上香燒紙。
姚太後信任姚嬤嬤,因而她說的話,她也都聽進去了。
她點了點頭,“倒也是這個理兒。錚兒是太子,威儀大氣,怎會和語若過不去。那就是霍長錦自己的主意了!”
“哼,這個霍長錦,哀家原先還覺得他可憐,如今看來,他也不是什麼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