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翠,屍體可處理乾淨了?”
“夫人放心,照您的吩咐,已經扔去亂葬崗了,他沒有家人,也不會有人去報官。”含翠答道。
周氏輕舒了一口氣,她想起方才看到屍體的場景就覺得膽戰心驚,渾身都是血,一雙眼珠子瞪得老大,人
死了,可是傳達出來的恐懼卻一樣不少。
周氏繼而又正色道:“今日之事,該封口的封口,絕不能讓侯爺知道,就連柔兒那邊也要瞞著。”
“當時在場的都是咱們院子裡的人,夫人吩咐了,他們就不敢亂說話。隻是…”
含翠欲言又止,周氏嚇得差點流產,而她同樣被嚇得不輕。
“可是什麼?”周氏有些不耐煩,“想說什麼就趕緊說,彆支支吾吾的,本夫人聽著頭疼。”
主子心情不好,含翠當下也就不敢隱瞞,開口說道:“夫人,也不知這事兒是誰做的?”
“還能是誰,除了東宮,誰會管霍長錦的死活。”周氏心中後悔不已,她後悔自己沒能早點下手。若是她早些年把顧及拋之腦後,直接下狠手一鼓作氣弄死了霍長錦,哪裡還有今日的靖北侯世子、東宮長史霍長錦。
太子楚錚看重霍思錦,周氏是知道的,但她萬萬沒有想到楚錚會看重到這樣的地步。
含翠一聽東宮兩個字,卻是差點雙腿一軟,那可是東宮啊,天潢貴胄啊。
“夫人…”含翠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發顫,她竭力穩住心神,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麼顫抖,“東宮是不是已經
知道是夫人您做的了。”
相比於含翠的慌亂,周氏卻沉穩如常,“怕什麼,從頭到尾,我都沒有正麵出現,即便是東宮太子,他也找不到證據證明是我做的。”
此時此刻,周氏心裡是慶幸的,好在是她留了一手,從頭到尾都沒有正麵和小廝接觸,所以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除非是把她暗殺了,否則明麵上誰也動不了她。
不過,周氏轉念一想,對方把小廝的屍體送到她麵前,她又覺得自己失策了,差一點她就流產了。要是這一胎沒了,比殺了她還難受。
周氏閉了閉眼,罷了,她的身子經受不起折騰了,靖北侯世子的位置隻能先讓楊氏的兒子先坐著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孩兒啊,你可千萬要是個男孩兒,不然為娘的心血就白費了。
…
周氏不想這件事情被靖北侯知道,然而,霍思錦怎麼會讓她如願呢?即便是沒有證據證明是她做的,可是這件事情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過去了?
很快,靖北侯知道了這個消息,從環兒的嘴裡。
環兒可是靖北侯放在周氏身邊的眼睛,她本人也“儘職儘責”地把周氏的任何異常舉動都告知靖北侯,在
陳述事實的同時,環兒也偶爾添加一些彆的。
“夫人被嚇壞了,可能是怕您擔心,所以嚴令下人不許說出去。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小廝明明是因為偷錢被趕出府的,怎麼就又回來了,而且還是那副模樣?”環兒眉頭微微皺起,小臉上寫滿了疑惑不解。
環兒忽而驚道:“會不會是和夫人有仇,所以才故意這麼做來報複夫人?”
靖北侯陷入了沉默中,周氏能和誰有仇,最近又是誰舉動有異常,除了路上遇到刺客,失蹤了幾天,今日正好平安回來的霍思錦。
霍思錦失蹤的事情,靖北侯是知道的,不過他素來不在意這個兒子,再加上霍思錦總是頂撞他,他乍一聽到霍思錦失蹤,反而有一種大仇得報的感覺。
屍體是誰放進來的,靖北侯倒是沒往東宮太子身上想,正好霍思錦今日回來了,那麼這個人除了霍思錦,靖北侯不作他想。
耳畔繼而又傳來環兒的聲音,“可是為什麼偏偏挑了一個被趕出府的小廝?奴婢太笨了,實在不明白。”
她的話再次提醒了靖北侯,霍思錦想要報複周氏,為什麼偏偏選了一個被趕出府的小廝,她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報複周氏。
如此細細一想,靖北侯便漸漸捋順了,霍思錦被人刺殺的事是周氏做的,所以霍思錦才會反過來報複她。謹慎如周氏,一定不會自己動手,這個小廝多半就是替罪羊。
想明白了,靖北侯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周氏這一次惹的禍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