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競賽取得名次,高考有機會加分的,荀秋的父母自然不會打電話給肖老師放棄這次機會。
他們拉了家裡的電話賬單,掃蕩了荀秋的臥室,確保沒有任何通訊記錄、情書、禮物或者一切和早戀有關的物品。
荀秋坐在床上,麵無表情地把乾乾淨淨的《心情日記》放回了被撬過的桌體抽屜裡。
自從小學發現媽媽會偷看她的日記以來,荀秋再沒有把真正的心事寫進本子。
這本《心情日記》隻記錄她的正向學習心得,為真實性,會略加一些爸媽可以容忍的小瑕疵。每次把本子鎖進抽屜,她都在上麵放一根頭發。
每隔半個月,頭發就會消失一次。
所以關於薛均,以及其他美好,她隻在睡前回顧,以心承載。
或許是叛逆期到來,也或許是嚴知的遊戲機魅力太大。
荀秋突然學會了陽奉陰違。
爸媽不讓她去嚴知家寫作業,會在中午打電話到家裡的座機,以確保她在家。
而荀秋在接完電話的下一秒就背起書包出門了。荀秋從前太乖,而她的爸媽太忙,他們根本不會打第二個電話來確認她的去向。
可荀秋也為這種叛逆行徑付出了“代價”,至少她是這樣認為的,“這就是報應。”
這天她來到江山名府,門口的保安已經認得她是嚴教授兒子的同學,笑著放她進去,她騎著車繞過小區裡麵的大噴泉廣場,輕車熟路來到了嚴知家。
住家阿姨給她開門,笑著招呼她進去,“荀同學來了,下午茶要吃點什麼?”
“不用啦!謝謝阿姨。”荀秋禮貌又拘謹,麵對和母親年紀差不多的人,她總是敬畏的,可在嚴知的世界裡,這些阿姨隻不過是可以支配的下人。
他會用很不耐煩的語氣指使她們,這讓荀秋覺得彆扭,甚至於在自己麵對阿姨們的時候,都覺得很愧疚。
因為同學們不來的話,阿姨們就少很多事。
男生們或許不在意,可她走的時候會儘量收拾一下。
沒事,能見到薛均就好了,她安慰自己。
可大廳裡卻沒有人。
“嚴知在三樓呢。”阿姨說。
“哦,好的。”
荀秋有幾次來,男生們都在樓上玩體感遊戲,嚴知的臥室有她的五個大,充滿機械感和現代化的布置,常常讓人覺得那是個遊戲廳而不是睡覺的地方。
她沒有覺得奇怪,拉起書包,徑直上樓了。
然後她發現了嚴知的秘密。
一向熱鬨的房間裡空無一人,荀秋把書包放在桌子旁邊,意外地發現寬大的遊戲桌上擺滿了試題和卷子,各個學科都有,每一張都是用可擦筆寫的,看看痕跡,至少刷了三遍以上。
這上麵都是嚴知的筆跡!荀秋腦子都亂了,不是說嚴知從來不學習嗎,怎麼這麼多習題冊啊!
太糟糕了,“天才”人設被她撞破,嚴知知道肯定會生氣的,以後都不能玩他的遊戲機了!
荀秋抱起書包,慌忙轉身想要開溜。
可惜天不遂人願,偏偏就是這麼巧,嚴知穿著家居服,手上拎著條白毛巾,悠然自得地從浴室裡麵冒出來,臉紅紅的,腦袋上熱氣騰騰,看來是剛剛泡完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