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司淮一動不動,小腿站麻了,他開始腹誹是不是太不給陛下麵子了。
“可有憑證,若無證據,死諫就是以命作挾,等同逼宮。”宣珩允冷冷開口,清稷的聲音驟然響起,杵成木樁的少年猛地一哆嗦。
隻是話落,宣珩允垂眸,意識的問話多此一舉了,若無證據,崔司淮不會跑他跟前礙眼。
楚明玥瞧著有趣,笑了笑,道:“自然是有證據,若無證據,崔少卿萬萬是不會開口的。”
“微臣就誇娘娘聰慧呢。”崔司淮臉上驚恐神色隻是一霎,即時就恢複嬉皮笑臉的渾不怕模樣。
“回稟陛下。”他又拱了拱手,“皇後娘娘的手爐是一月前做的手腳,手爐已經找到,詢問過尚寢局,下毒的手爐不是序星宮之物。”
宣珩允沉默聽著,他的視線漫無目的在書房掃一圈,食指在手背上畫圈。
他的耐心所剩無幾。
楚明玥知道,崔司淮也知道。
果然,他再開口,聲音裡充斥著不耐煩,“說結果。”
“依尚寢局所記,手爐是上個月初八被重華宮宮人領走的。”
證人死諫,證據確鑿。
不到兩個時辰,大理寺少卿辦案,名不虛傳。也難怪崔司淮來時,風塵仆仆。
楚明玥又懶洋洋靠回軟墊上,心想,這些蠢材,以為這樣就能動她。
“如此,就請崔少卿拿下本宮吧。”楚明玥悠悠開口。
“還在胡鬨!”宣珩允冷厲三分,脫口斥道:“崔旺,送貴妃回去。”
任性不知收斂。宣珩允冷目注視著楚明玥,惱她這種時候還在胡鬨。登極三載,他不知說了有多少遍“胡鬨”。
他不需要楚明玥做任何事,她隻要做好榮嘉貴妃,做一個尊貴的後宮女子,餘生都在富貴錦繡中養尊處優,就夠了。
他不需要她趟朝堂這攤渾水。
十二歲從滿是血光的修羅夢中驚醒,他分不清那是夢,還是死後重生,那個夢太真實,真實到他似乎真的在夢中渡過二十載。
他再不做儘守本分、小心翼翼的冷宮皇子,他要坐上那個位置,才能扭轉慘死的命運。
他學會運籌帷幄、經營算計,學會步步為營、假麵示人,尋著上一世的記憶,他終於不再落得被皇太子養得那條狗咬死的結局。
他算儘一切,唯有楚明玥是唯一的意外。
上一世,他甚至不配遠遠瞧一眼的昭陽郡主,在這一世,甜膩膩的喚他宣九。
“本宮不走。”楚明玥瞪一眼走上前的崔旺,望向宣珩允,看著他投過來的眸光漸漸暈開,心道這種時候,他還能晃神兒。
她提高音量又喊一聲,“宣九,我不想回重華宮。”
宣珩允回過神來,眉宇間染上慍色,他吸了口氣,再次端出溫潤的好脾性,溫聲勸道:“聽話,此事莫要乾涉,你不會有事,朕答應過父皇。”
楚明玥心尖上一涼,這不是她想聽的。
她隻想聽宣珩允當著崔司淮說一句,他信這不是她做的,而不是不問是與否,隻為曾允諾先皇護她一世的責任。
“不回!”
早上那股蟄伏,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