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楚明玥心下了然,眼前雖還和邕王僵持著,可柳舒宜心裡,已經做出了決斷。
突然就心底一酸,不甘心啊。
眼前堅韌的女子,她又怎會甘心。
對於柳舒宜對身後財物的處置,楚明玥無立場置喙,她猛地捏住柳舒宜指尖,定定看著她雙眼,“柳姐姐可願多給昭陽幾日,至少讓昭陽為您尋過名醫之後,再言以後。”
“日後珍姐兒出嫁,若有柳姐姐為其梳發戴簪,才是和美。”楚明玥言辭懇切,手上不覺用力。
柳舒宜慌張斂眸,掩去眼底水汽,再抬眼,明亮一笑,“願意願意,我的命被昭陽郡主保著呢,老天爺偏愛郡主,不舍得把我從郡主手中搶走。”
楚明玥見她情緒恢複,亦悄悄舒一口氣,“既然如此,姐姐的決定先藏肚子裡,今日萬不能被他們欺負了去。”
“好。”
柳舒宜話落,抽出屜盒裡長劍就走了過去。
劍光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弧線,劍尖直指二人,又是精神奕奕的柳舒宜。
“嫂嫂可是想我送一張棺材回嶺南?”柳舒宜目光冷寒。
劍尖平移,幾乎觸上婦人額心。
婦人臉上一僵,嘴唇嚇成青灰色,她哆哆嗦嗦抬手指著柳舒宜,“你你你,日後你若有事,可彆回嶺南搬救兵,沒人管你。”
“滾!”柳舒宜手腕一轉,長劍高舉又斜斜劈下。
“殺人了!”癱坐在太師椅裡的人一聲刺耳尖叫,起身就往外跑,跑至門口時,腳下被門檻一絆,整個人栽出門外。
倒是邕王竟然穩如山,“舒娘,你當真如此薄情,要看你親生的骨血去過窮困潦倒、讓人看不起的日子?”
看似情深意切、骨氣凜然,隻是他飄忽的視線時而落在那柄未開刃的劍身。
不過是戲台子上耍劍花製的模,可萬一卯足了力道砍下來,免不了淤青。
柳舒宜瞧他懦弱膽怯的模樣,心底一陣惡心,“再不滾,我可換真家夥了。”她側了側臉往身後喊,“郡主,借您暗衛手中兵器一用。”
“但憑姐姐差遣。”楚明玥清亮回話。
果然,邕王一聽,頓時緊張四顧,當下就覺這不大的空間裡,隨時會有身手莫測的暗衛出現。他全然忘記不久之前,昭陽郡主是一人進來的,縱使真有暗衛,也在房外聽命。
膽小怕事的人慣會自己嚇唬自己,越是這麼想,就越覺得自己恐要殞命當場。
他起身甩袖,落跑之前不忘撂一句,“舒娘,枉你我一番舊情,你當真狠心。”
柳舒宜盯著落荒而逃的臃腫身影,一聲冷笑,心底隻覺那聲“舒娘”怪叫人惡心的。
一番舊情,委實可笑了。他們二人,不過全一樁媒妁之言的夫妻,而她,不過不願再委曲求全陪著做戲。
手上一輕。柳舒宜回眸,是楚明玥走來拿走了她手上那柄長劍。
“柳姐姐今日可得請我吃壺好酒。,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