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和西麵前,“少爺,有針了,可以縫衣服了。”
“有線嗎?”
“有,有一個笸籮,裡麵有一軸黑線。”
林和西微笑,“我們運氣真好。”
“就是就是。”胡苗苗把針放在太陽底下眯著眼睛看:“我們越來越富有了。”轉身回屋:“我再看看還能發現點什麼,要是有鹽就好了。”
一路上大多數都是吃野菜,偶爾捱不過也出去討要過幾次,菜餅子、糙米飯、飄著幾片綠葉子的湯菜對他們來說都是一頓美味佳肴。
茅屋的門合上,林和西掛在嘴邊的笑慢慢收起,被苦澀所取代。
彆人家的姑娘每天琴棋書畫閨中坐,身邊一堆丫鬟婆子伺候著,吃的是精糧細麵山珍海味穿的是綾羅綢緞錦襖鏽裙,自己的苗苗呢?
沒有鹽的野菜蘑菇、破了的衣服連縫補的針線都找不到、露天席地被蚊子咬,卻從不曾抱怨過一句。
林和西想,自己何德何能擁有苗苗這樣的姑娘,自己又為什麼如此無能讓她受這樣的罪呢?
“少爺、少爺,你看這是什麼?”胡苗苗又從茅屋衝出來,這次手中拖著一堆東西。
林和西快速調整表情,伸手在胡苗苗手中的東西上翻翻,眼睛也亮了,“哪找來的?”一麵漁網,雖然臟了些卻沒有幾處壞的地方。
胡苗苗眼睛放光:“櫃子裡,少爺我們去抓魚吧。”
茅草屋百米開外有一條小河,倆人剛才就是在那裡洗的澡,河中魚蝦很多,胡苗苗洗澡的時候甚至有魚咬她的腳趾頭。
可那些大魚小蝦遊的非常快,胡苗苗撲過來撲過去一片魚鱗都沒摸到,氣的吱哇亂叫,急的在岸上背對著他守衛的林和西差點沒轉過來。
看到漁網,兩個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好久沒吃過肉了,上一次吃肉還是一個月前。
那一日倆人在樹林中喝野菜湯,一隻綠尾巴山雞在他們麵前若無其事的閒逛。望雞吃野菜,真是鬱悶的想死。
胡苗苗氣不過隨手拿起一塊架鍋的石頭就丟出去,不想竟然正中山雞腦袋,剛才還雄赳赳氣昂昂的山雞倒在地上一通亂蹬腿,目瞪口呆的二人平地躍起撲了上去。
山雞去毛估摸著還得有四五斤,倆人烤著吃煮著吃
,三天沒趕路,完全忘了林仁的三年孝期才過一年多。
可那樣幸運的事情隻發生過一次,之後再也沒吃過葷腥了。不吃主食不吃肉不吃鹽,走路的速度也越來越慢了。
倆人幾乎是迫不及待就拖著漁網下河,已經十月,河水冰涼,小腿進去皮膚上立馬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之前洗澡時胡苗苗凍得直哆嗦,可與身上臭烘烘相比,涼點根本不算什麼,而且天越來越冷,下一次洗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呢。
彆動、少爺呢彆動,對對對,就站在那!”
“來啦來啦,有一條大的…哈哈哈…”
兩個人均是身著白色中衣,長發披散在背後站在齊膝深的淺水區裡,對過往魚蝦圍追堵截,半個小時下半身濕噠噠的從水裡出來,漁網裡有五六條草魚還有一堆青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