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聖桑的協奏曲和貝多芬的奏鳴曲中,一個月的時間在她深色的琴弓上悄然淌過。
十月三十日
司璿抵達瑞士日內瓦的考因特林機場,在當地工作人員的接待下,入住了維多利亞音樂廳就近的旅館。
比賽的總體賽程分:初賽、複賽和總決賽,晉級到最後一輪時,將和維多利亞音樂廳的樂團合作,共同演奏一首完整的大提琴協奏曲,因此從初賽一直到總決賽,選手至少需要準備五支以上的樂曲。
司璿的初賽被排在第三天,旅館內規定不允許演奏樂器,前兩天便難得放鬆地在音樂廳的觀眾席上觀看比賽的進行。
比賽曲目在初審過後就已經發送至她的郵箱,選擇並不多,近百位選手相互之間必然會有重合,僅僅是這兩天裡,司璿聽到的巴赫無伴奏組曲就要超過兩手之數,其中不乏演奏水平極高的選手。
正式比賽的當天下午,司璿在出門前仔細地擦拭好自己的大提琴,換上新的琴弦,比規定提早了一小時到場。
她從小到大參加比賽的經驗很豐富,國內外都有涉獵,因此日內瓦音樂會的檔次雖高,卻還不至於讓她太過緊張。
在後台候場時,她看著來往麵貌各不相同的演奏者,一邊安靜地調整狀態,那些人中有和她一樣隻身前來的,有圍繞著家人朋友加油打氣的,就是簇擁著一整個經紀團隊,自帶鋼琴伴奏、化妝師、攝影師的知名音樂家……也不少見。
視線不自覺在不遠處一個獨自在沙發上坐著、抱著雙臂閉眼小憩的青年身上遊離了一會兒,再回過神時,是被絨線外套裡手機的震動提醒的。
劃開屏幕,她看到提示框裡彈出來的“謝老師”三個字時,有片刻的心跳加速。
比利時和他隔了七個小時的時差,那裡現在已經是深夜。
他的那行話也像夜色一樣,有寥廓原野中的、草木起伏呼吸般的溫度:
“如果沒記錯的話,你馬上就要上台比賽了,對吧。”
作者有話說:
小謝:司璿不在的第一天,想她;司璿不在的第二天,開始摸魚;司璿不在的第三天,啊我不活啦!
吳念:孩子失眠不聽話,每天起床不畫畫,打一頓就好了。?
第13章 BWV 1009,In C:Prelude
司璿看到這行字的時候,才恍然發覺,一個月,說長也是很長的。
長到新繭能覆蓋上舊繭,長到玫瑰花的香氣能逸散到再不可聞,長到偶然的想念、漸漸會被冗蕪瑣碎的時間淹沒。
隻能零散地記得他說“抱歉”兩個字的語調,他握筆的那隻手,眼睛彎起時散下的一片瀲灩,客廳裡的陽光,畫集夾襯上的簽名,和那句迷人的“晚安”。
那天裡的一切像啞掉的舊唱片,零零散散的,有些曲不成章。
她抿了抿唇,低下頭給他回:
“嗯,今天是初賽,現在還在候場。”
這句話才剛發出去沒一會兒,他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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