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開始隻能看見來者的身形:
寬腰窄肩,人高腿長。
那身黑色西裝在他身上再好看不過,剪裁得當, 把他身形的每一分輪廓都勾勒得簡潔又恰到好處, 從袖口的那枚寶石袖口到白色襯上上彆著的領針,全然與生俱來的清貴矜雅。
直到他的麵容落入場內的燈光下,一切都成了陪襯。
這張臉好看得太有衝擊性,眼窩深邃,穠睫纖長, 帶著恰到好處的混血感,處在沒人能挑出錯的審美的絕對領域。
但他的淺發和咖啡色的瞳仁卻不帶半分侵略性,視線在舞台上快速掠去一眼後,很快就停留在某人站著的身形上,唇畔和眼底不自覺染上笑意。
台下的女生們雖然在努力克製,但還是免不了一陣夾雜著“臥槽”的騷動,甚至已經有人條件反射地舉起手機:
“這誰啊?”
“跟院長一起來的, 估計是彆的學校過來交流的吧……”
“不是吧, 學生應該沒有這種氣場的……這也太他媽氣質高貴了……”
“不管是誰這個身材長相都真的絕了好嗎, 草光側臉我已經死了幾百遍……”
“真的長得好她媽瑪麗蘇啊,往這兒一站我們學校音樂廳的逼格就直逼金.色.大廳……”
“嗚嗚嗚我想看個正臉……能不能讓他轉過來看一眼啊……真的太卑微了……”
“這種我真的太可了……還好今天翹課來看排練,入股不虧入股不虧……”
而舞台上那些看見正臉的學生又不好意思當著人的麵討論, 視線默默在低頭假裝看樂譜和抬頭偷看間反複跳躍, 最後乾脆放棄了,借看向院長的真摯目光一絲不苟地打量起他來。
司璿當然也第一眼就看到了謝景濯, 片刻的怔愣後第一反應是低頭看手表。
才四點鐘。
所以他怎麼過來了?還帶著院長?
這已經是頂級院校代表前來交流的接待規格了……
而這邊院長已經帶著謝景濯走到觀眾席的前排, 兩人相互間不知道說了句什麼, 最後看謝景濯半側著身點頭應下, 旋即抬起視線,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司璿悄悄瞪了他一眼,握著大提琴的手微緊,有種自己的計劃又被他打亂的懊惱。
加上這會兒台上除了指揮和朱瑞,就她一個人站著,一時間進退兩難,尷尬得不得了。
好在下一秒院長清了清嗓子,一手背在身後,對朱瑞和在場的所有人開口:
“這兩天呢,排練情況我也聽朱主任跟我講了,人員調動得多,統籌安排比較困難,但還是希望各位同學能克服自己或多或少的小情緒和小想法,儘快適應現在的安排,相互之間努力配合,到時候在校慶上能有一個好的表現。
“第二點就是,大家也看到司璿同學今天回學校了,這說明學校方麵的調查結果已經出來。我知道同學們對這件事都很關心,我也向大家保證,你們會很快看到調查聲明,到時候該罰的罰,該力證清白的力證清白,不會冤枉誰,也不會委屈誰。
“最後呢,我們樂團接下來的大提琴首席依舊是由司璿同學擔任的,她的實力大家都有目共睹,回來也是樂團喜聞樂見的事情,我也不希望再聽到什麼彆的聲音。
“此外,我一直覺得我們申音的孩子都應該有一顆熱愛音樂的真心,把私欲和怨憤帶到樂曲裡的演奏家未來的路不會長遠,而在背後造謠汙蔑、津津樂道、沾沾自喜的,我相信也不是一個合格的申音人應有的作為。
“這件事對內性質惡劣,對外各界震動,所以我不希望再有第二例,還望各位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戒驕戒躁,潛心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