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他不要口出狂言。
謝景濯於是攤了攤手,妥協道:“抱歉,你要是覺得這樣不太好的話,我再想想彆的辦法。”
司璿給了他一個“那還用說”的眼神,一邊拎起自己的大提琴,道:“那我上台了,你先找個位置坐下吧……”
然而轉身要走的途中又忽然刹住車,偷偷摸摸湊回到他耳邊,語速飛快地提醒他:“但是我們院長一排練起來就顧不上時間,要是超過五點半的話,你記得提醒他一下……”
謝景濯聞言,好笑地點點頭。
誰知道這位小姑娘現在最關心的還是晚餐的事。
等司璿走上舞台,觀眾席上的吃瓜群眾們終於在幾欲心肌梗塞的邊緣慢慢恢複過來,滿腦子隻剩一個念頭——
太、明、顯、了。
這兩位從相貌氣質再到今天的穿著,黑色西裝搭配紅色禮裙,甚至連銀色的配飾都相互呼應,隻有傻子才看不出來他們有一腿。
更彆說什麼摸摸頭玩玩頭發這種膩歪嘰嘰的戲碼,俊男美女,好看得讓人眼酸耳熱。
至於舞台上也是一片死寂的沉默。
直到司璿走到宋冉悅身邊,靜靜地垂眸看著她。
“啪”一聲響,鐵製的黑色譜架被打翻,曲譜花白地跌在地上,伴隨著琴弓和指板壓在一起的那聲摩擦音,尖銳又短促。
宋冉悅從舞台上跑下去,途中被台階輕絆了一跤,然後跌跌撞撞地奪門而出。
手裡的大提琴在出門時被重重地撞了一下,發出悶悶的哀吟,聽起來有些空洞。
事情發生的太倉猝,李夢雪見狀隻來得及喊出一聲“冉悅”,她已經消失在門外。
狠狠剜了司璿一眼後,她把自己的大提琴往邊上一個女生的懷裡一塞,也飛快地追了出去。
朱瑞“誒誒”地叫了兩聲,但留不住人,焦頭爛額地跟身後的院長交換眼色。
台上窸窸窣窣的噪聲因此借著這樣的時機愈烈,像夏日正午的蟬鳴,但還要更嘈雜聒噪。
司璿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然後轉頭尋找台下的某人。
他正好整以暇地在觀眾席上坐著,兩腿交疊,深色褲腿因此往上收攏了幾分,露出一截白皙的腳踝。
見她的目光掠來,謝景濯的唇角微勾,輕輕一揚下巴,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司璿於是收回視線,在首席的座位上坐下。
台上的聲音倏地仿佛被什麼握住,低且凝實許多。
而此時唯一覺得寬心的大概隻有朱瑞,見狀兩手虛按,示意學生們安靜:“好了,樂團的人員調動很快會確定下來,大家都收收心收收心,我們今天最後再排一次,好吧?”
底下應了幾聲零零散散的“好”字。
“小趙,我們第一樂章‘夢幻與熱情’,走——”朱瑞的手對指揮比了個送出去的動作,然後抹了抹頭上並不存在的虛汗,下台和校長坐到一起。
等這樣一段接近十三分半的樂章完整磨合兩遍,團內的配合漸入佳境,朱瑞也起身宣布今天的排練結束。
院長和謝景濯簡單打了個招呼,率先離開音樂廳。
然後是指揮和朱溏淉篜裡瑞。
台下的人流也漸漸散開,場內喧鬨起來。
司璿把大提琴收入琴盒後,準備起身離開,忽然聽曹如心在身後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