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雨來時快,去的也快,才片刻,那漫天的暴雨,便瞬時收了回去,太陽又開始肆意的鋪撒。地麵上不散的積水反射出粼粼波光,煞是好看,映著天邊那一抹彩虹,讓整個北鑒司在陽光下散發著異彩。
等方鶴臨於衙前榜上張貼罷告示,卻見一隊金吾衛人馬簇擁著一駕華蓋步攆向北鑒司走來。
方鶴臨立即跑回衙內大聲喝到“頭兒,金吾衛眾人又來了!當中還有一華蓋步攆。”
林笑愚聞言,本是喜悅的臉,一瞬間便沉了下來,急忙起身撂下一句“你等且在此等候。”便向堂外走去。
林笑愚出了大堂,見眾金吾衛業已到達北鑒司衙門院內,見眾金吾衛身後緩緩走出一人,正是魏王——武承嗣。
林笑愚忙躬身行禮道“北鑒司繡衣林笑愚,恭迎魏王大駕!”
武承嗣緩步向前斜睨了一眼林笑愚輕蔑道。“你,便是那聖旨中所提及的予墨?”
林笑愚繼續躬身道“回魏王,末官......”
“哼!”武承嗣甩袖道“一個七品繡衣,敢在本王麵前稱官?”
“不敢”林笑愚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將那喬家女眷提出來!本王要親自押她去教坊司!”
“回稟魏王,午時之時,予墨.......”
“哦?”不等林笑愚說完,武承嗣打斷道“你,可是以聖人詔書壓我?”
林笑愚不答。
而後那來俊臣,上前兩步,俯首在武承嗣耳旁掩口低語幾句,又退回了原處。
武承嗣聞言似是消了些怒意,嘴角微揚繼續道“也罷,既是能求得聖詔,本王便依詔行事。”
“承蒙魏王......”林笑愚深躬行禮。
“不過”武承嗣繼續打斷道“這聖詔,雖赦了充教坊司之罪,卻未赦她蔑視本王之罪!”
“敢問魏王!”林笑愚起身麵色陰沉道“那喬淩菲何時衝撞於魏王?”
不待魏王開口,身後那來俊臣卻開口道“正是此刻,魏王移駕,一屆罪民卻不出堂迎駕,豈不是蔑視魏王?”
“你!”林笑愚欲出口衝撞,卻見魏王身後那尉遲耶羅擺手示意,便頓時又將口中的言語吞入腹中。隨即大喝道“北鑒司眾繡衣及庶民喬淩菲,迎駕!”
堂內眾人聞言皆出堂躬身行禮。
武承嗣見眾人出得堂來,又道“一屆罪民,既見本王,何不下跪?”
程檀睿聞言隨即從袖中取出一枚銅錢,射向喬淩菲膕窩,喬淩菲一時吃痛,便跪了下來。
武承嗣輕笑,踱步向喬淩菲走近,隨即躬下身來,捏起喬淩菲的下巴,細細端詳。
見喬淩菲囚首垢麵,臟汙狼藉,便甩開她的下巴,起身道“晚了!”
北鑒司眾人聞言,皆是一驚,隻聽那魏王繼續道“雖是聖意饒她,可蔑視本王之罪,赦不得!”
武承嗣踱到林笑愚身前,側臉看向他道“就賜她黥麵吧。不知林繡衣意下如何?”
林笑愚難掩怒意,卻又不得正麵與魏王衝撞,咬牙道“聖詔已將她赦除囚籍。”
“還要本王重複?”武承嗣略微加重了語氣道“我看這北鑒司尚有刑具,不如就由林繡衣監刑如何?”
林笑愚惱道“魏王若是有所僭越,我定會......”
“僭越?”武承嗣笑道“本王就是今日出了這北鑒司,姑母也不會責怪於我。”
眾金吾衛聞言儘皆持正兵刃,以待號令。
林笑愚見眼前局勢若不保全眾人,何談日後上書之事,但終究遲遲不願有所行動。
“林繡衣,可是要金吾衛相助?”
“不必!北鑒司繡衣聽令!將罪民喬淩菲押入地牢。!”
“魏王在上”蘇落衡見林笑愚下令,便急忙出來阻止道“家父冬官尚書,若將魏王行徑上疏聖人......”
“哦?冬官尚書?又如何?”
“魏王恕罪”林笑愚急忙攔住蘇落衡道“予墨束下無方。”隨即轉身喝道
“將蘇落衡拿下杖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