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衛士沉思片刻道:“崔教練使與那二人相見時,似是並不是相識。隻是那二人取出手信遞與崔教練使之後,崔教練使閱了手信,方才令那二人於營外等候,崔教練使換了常服方才離去。”
狄仁傑聞言道:“那崔教練使,將那手信置於何處?”
那衛士看向狄仁傑,複又看向王孝傑,見王孝傑點頭應允,方才道:“回大人,並未見崔教練使如何處置那手信,崔教練使閱了手信便掖入甲胄中返回營帳中了。”
狄仁傑隨即看向王孝傑問道:“可否請將軍引我等往崔教練使營帳中探查一番。”
王孝傑隨即道:“閣老哪裡話,請。”言罷便率先出了營帳,領狄仁傑及羅敬昀二人往崔玄英營帳中行去。
入得營帳中,見那營帳中設施簡陋,除了簡易木塌之外便是一張桌案及坐塌,坐塌後方懸掛甲胄及兵刃,桌案之上除了圖紙之外,並無他物,木塌一側陳一矮櫃。
狄仁傑看向那矮櫃道:“將軍,可否將這矮櫃打開?”
王孝傑思忖片刻道:“既在軍營中,便是打開也無妨。”言罷便自腰間抽出利刃,將那矮櫃上鎖斬斷,隨即將那矮櫃打開來。
那矮櫃內裡除了些常日換衣衣物,便隻有一隻木奩盒。狄仁傑看向羅敬昀一眼,羅敬昀當即明白,隨即上前幾步將那奩盒取出。
身側衛士正要阻攔,卻見王孝傑說道:“無需阻攔,眼前正是當朝閣老狄仁傑,狄閣老。”
兩名衛士聞言,急忙向狄仁傑行禮道:“拜見狄閣老。”
狄仁傑擺手不語,隻是看向羅敬昀手中奩盒。
羅敬昀將奩盒打開,內裡皆是書信,隨即將奩盒呈與狄仁傑道:“大人,皆是些書信罷了。”
狄仁傑接過奩盒將內裡書信翻看一番,卻見幾封書信之上並未寫明來信之人,便將那幾封信件自奩盒中取出。隨即將奩盒遞還羅敬昀。
狄仁傑看向王孝傑道:“這信件......”
王孝傑道:“閣老但查無妨。”
狄仁傑隨即便將那信封打開,將內裡信件取出抖動一番,將書信展開看了起來。
狄仁傑看著手中的信件眉頭便是擰作一團。
王孝傑及羅敬昀二人見狄仁傑這番表情,心內頓時也是不安了起來。
王孝傑看向狄仁傑道:“閣老,這信件......”
狄仁傑並不言語,隻是將手中信件遞與王孝傑,隨即又拆開第二封信件。
這第二封信件,顯然是更為久遠一些。隻是與第一封相同的是,寄信人相同,同時這信末加了一句“閱後即焚。”而這信件皆是出自一人之手——武承嗣!
王孝傑見這第一封信件時,並無察覺不妥,內容也是極為簡單,大概意思是十數載未見甚是想念雲雲,文末便是“閱後即焚”字樣。
可是當王孝傑接過狄仁傑手中那已然泛黃的信件之時,瞬間惱怒,叫罵道:“崔玄英這廝!愚夫!”
狄仁傑道:“將軍莫要動怒。”言罷又看向那兵士問道:“可記得那邀崔教練使之人模樣?”
那衛士將郭栩郭櫟二人模樣描述一番之後,羅敬昀看向狄仁傑道:“是武承嗣人馬。”
而王孝傑卻並不在乎這二人身份,隻是握著手中信函,顫抖不已。
狄仁傑道:“既是這等小人害將軍深陷吐蕃十數載,此事懷英定當上疏聖人,嚴明當中是非曲直。”
王孝傑於這疆場馳騁多年,與崔玄英自是相交甚篤,更是了解崔玄英為人,隻是眼前這信件著實令王孝傑憤怒不已。
事情便是自十三年前青海大非川一役開始,當年劉仁軌與李敬玄二人本就嫌隙頗深,至於二人為何有嫌隙,也是喬淩菲日後才查得當中曲折。
劉仁軌此人頗具將帥之才,他向朝廷奏報的軍政建議,屢屢遭到中書令李敬玄的反對,並因此懷恨在心。恰逢朝議再征青海,氣不過的劉仁軌開始給李敬玄挖坑。
他明知李敬玄不是將才,卻多次向李治上奏建議:“西邊鎮守的重任,非李敬玄不可。”
而李敬玄卻並無領軍之才,自然是百般推辭。
而當年因李敬玄於朝中把持吏部多年,在朝中勢力頗大,故而高宗便亦以此為借口,將這李敬玄調離朝中。而後便導致整個青海之戰,唐軍大敗。
雖是由李敬玄率軍,可這劉仁軌鎮守洮河道,自然坐鎮後方指點用兵,李敬玄遣劉審禮孤軍插入吐蕃腹地。而劉仁軌雖是與李敬玄有些恩怨,卻也不願見這大唐兵士因此喪命,故而遣王孝傑於左翼突襲。
按理說這王孝傑領軍多年,用兵之道亦是神乎,本是一場突襲,自然勝率是要大些,可是這吐蕃將領論欽陵似是早已知曉這左翼突襲之事,嚴加防備,致使王劉兩路軍馬皆是遭陷。
直至遭擒獲押回吐蕃之後,王孝傑方才得知,這左翼行軍路線圖,已然遭泄露,至於是何人泄露,吐蕃卻一直未曾告知。,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