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朧, 看到了嗎?這才是我的弟子。”虛站在高大的實驗艙前凝視著罪歌沉睡的麵孔。
“是。”朧隻抬頭看了一眼, 又恭敬的把頭低下。
“等你醒來,這個世界就是你的。”虛又隔著玻璃摸了摸罪歌的臉,完成今天的觀察後,他轉身就離開書房。
今天是罪歌進入實驗艙的第四十天, 她已經顯出很明顯的變化了。
“長高了嗎?看來鬆陽還是太小氣了,導致自己的弟子十年了都沒長大。”
虛看著手裡罪歌的身體數據,滿意的合上紙頁, 罪歌的變化遠超他的想象。
實驗艙的阿爾塔納含量不是固定的, 高低取決於罪歌吸收的速度,她吸收的越快,連通阿爾塔納的器械運轉的就越快。
隻是器械連接的是有上限的,等到罪歌達到這個上限值,她就差不多可以容納龍脈的力量了。
“朧, 這次我原諒了你,你要知道自己。”虛感受到朧走到了自己身後, 嘴上輕輕敲打著他。
對於這個鬆陽無聊救下來的忠仆,虛隻希望他能一如既往地聽話, 而不是有了彆的心思。
“是。”朧壓下口腔裡蔓延的鐵鏽味,他的身體已經承受不住虛贈予他的不死之血了。
“不過,最近你去一趟吉原,”虛想了想, 停下腳步開始交代朧去做彆的事, “告訴他們罪歌會在九天之後出現在宇宙空間站。”
並不是他突發善心, 要罪歌投入龍脈之前和大家再見一麵,而是他想看看,罪歌的夢想鄉和實際的同門,哪個更重要。
“是。”朧一如既往地應下虛的命令,就要立刻動身。
“罪歌啊罪歌,”虛繼續往自己要去的地方走,他還是忍不住一直念叨著罪歌,“為什麼不讓我先遇到你呢?”
說不定,他就不再想毀滅世界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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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為什麼不說話啊?”
罪歌迷迷糊糊又聽到了那個小男孩的聲音。
這次她很順利的睜開了眼。
意外的是在一片沒有見過的金色世界裡,像是金色的水一樣,明明有著顏色,卻還可以輕鬆看見對麵小男孩的長相。
“你好。”她輕聲和他打著招呼,“我是罪歌。”
“真好啊,你有名字。”小男孩在水裡轉了一圈,有點羨慕罪歌,“他們都叫我神明海,但又好像不是在叫我。”
“神明海?”罪歌覺得這個名稱有點熟悉,但是一時間完全想不起來。
“你不知道我?那你是怎麼來的?”他蹲在罪歌麵前,罪歌這才注意到自己完全無力的浮在水中。
“我本來在阿爾塔納之中,一醒來就在這裡了。”罪歌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莫名的就很喜歡他,不想欺騙和隱瞞他什麼。
“阿爾塔納?我喜歡這個名字!”小男孩跳了起來,順著水流一下子衝出去好遠,又自己慢慢遊回來。
“我以後就要叫阿爾塔納了。”
他眼睛亮晶晶的宣布著,沒想到這次來神明海的家夥,能給他一個新名字,他真的太開心了。
“但是……”罪歌有點猶豫,這個名字也不像是稱呼人的啊。
“沒關係,我喜歡就好。”他抱著腿做了一個前滾翻,正好鑽到罪歌懷裡,罪歌隻好抱住了他。
“你身上有和我很像的氣息,”他突然用力嗅了嗅,對罪歌說道,“是彆的神明海、阿爾塔納嗎?”
“嗯,我本來是要接受地球的阿爾塔納的。”罪歌實話實說,雖然對著一個剛剛決定自己叫“阿爾塔納”的小男孩,說自己需要阿爾塔納有點奇怪。
“地球?我是高天原的阿爾塔納。”小男孩很好奇這個地方,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地球,之前來的人也隻零零碎碎的讓他知道自己在高天原。
“地球的阿爾塔納會和你一樣嗎?像個小男孩。”罪歌有點擔心,要是地球的阿爾塔納隻認虛這個具現體的話,就算她能接受阿爾塔納的力量,也不能讓虛打消毀滅地球的想法。
“不會啦,沒有意識在上麵。”小男孩很是驕傲,他隻用稍微聞一下,就知道自己才是最厲害的。
“太好了。”罪歌鬆了一口氣,接下來她隻要離開這個地方,回到虛的書房就行了。
“你要離開?”小男孩嘟著嘴,感知到罪歌的情緒。
“嗯。”罪歌摸摸他的頭,有些不好意思,才說了沒幾句話她就要趕著離開。
她是知道孤獨的。
“把你的眼睛留給我吧。”小男孩這樣提議道。
————
“虛,我們走吧。”罪歌悄無聲息的蹲在虛的床鋪前麵,低聲說著前往江戶的意願。
虛猛的睜開眼,他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靠近才發現來人。
“罪歌,我真是太小瞧你了。”不需要點燈,虛就看到罪歌眼裡的金色流光。
光華流轉的,和阿爾塔納一個顏色。
“還要感謝你的幫助。”罪歌笑了笑,閉上眼收回了神瞳,再睜開眼又是普通的黑色。
“不過,我讓朧和江戶的人說了,你要再過三天才能回到江戶。”
虛並不顧忌罪歌的感受,說出他的打算。
“你……”
罪歌剛想說什麼,接著就被虛的話打斷了。
“先彆生氣,難道你不想用這幾天來測試自己的能力嗎?”虛意有所指,他覺得罪歌一覺醒來未免強的有點太多了,說不定能殺了他。
“不想。”罪歌坐了下來,她現在頭腦一派清明,什麼打架鬥毆的想法都沒有。
“那還真是可惜呢。”虛現在的確很失落,甚至有點想直接動手。
不過這樣的話,他的小弟子要生氣的,那還是算了。
“我要提前去江戶。”罪歌瞥了虛一眼,並不打算按照他的安排行動。
“也行,既然你已經醒了,那我也攔不了你。”虛笑眯眯地說著,不準備限製罪歌的行動。
“嗯。”罪歌點點頭就要離開,突然想到了什麼,看向了虛,“把鬆陽老師的那部分給我。”
“咦?我怎麼不懂你的意思?”虛收斂了笑意,“你該知道鬆陽已經是過去式了的。”
“我隻要他那部分意識,反正對你來說也沒用,不是嗎?”罪歌這樣說道,相信虛也感受到了鬆陽的意識在逐漸蘇醒,隻是還在被虛壓製而已。
要是戰鬥中出現了兩個意識不兼容的情況,虛也知道下場。
“你要拿就拿去吧。”虛這時候到很看得開,雖然他不知道罪歌要怎麼操作。
“謝謝。”她這回是真情實感的感謝他,然後從手心抽出了太刀。
“斬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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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銀,你稍微休息會兒吧。”
新八推了推眼鏡,自從罪歌莫名消失後,銀時就一直接工作,而且一改前態,從不偷懶。
“啊。”
銀時聽到新八的話,停下了手上敲打釘子的動作,站了起來。
“我去吃個芭菲。”
他突然想到了小時候說過要和罪歌一起吃江戶的芭菲。
“好、好的。”
新八有點不懂他的轉變,但他願意去放鬆一下,讓新八鬆了一口氣。
“銀醬,真的很難過呢。”
神樂把腿勾在梯子上,整個人倒翻過來看著銀時離去的背影。
“嗯,聽說之前罪歌也是這樣莫名就消失的。”
新八撓了撓頭,一定是罪歌這次又不告而彆,讓銀時想到了以前。
歌舞伎町一番街
“客人請問要點什麼?”
服務員輕聲詢問著。
“巧克力芭菲……”
銀時半閉著眼,這些天他一直有點累。
“兩杯。”
“好的,請稍等。”服務員好像什麼不對都沒感覺到,記好了東西轉身離開。
“喂,你這家夥。”銀時猛的站起來,雙手撐在桌子上,“突然離開又突然出現有意思嗎!?”
“沒意思。”
罪歌乾咧著嘴笑了笑,自知理虧隻能順著他的話。
“你去哪了?”
銀時坐了下來,拿起甜品店的塑料假花開始轉,斜著眼睛看罪歌。
“我去找鬆陽老師了。”
罪歌本來想說虛,但是估計銀時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