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千尋沒有離會顧客慈,執著而哀戚地看著房簷的放心,唇齒微顫間叫著的隻是夫君二字。
她是個敏感又聰穎的女子,怎麼會看不出那日夫君眼神與態度的變化,猜不出夫君心中已生的忌憚。
兩日前大人回信命她儘早除去顧客慈,接近夫君摸清楚如今教主的武學境界。
大人曾經救於水火之中,亦有教養她長大的恩情,她這些年傳回去關於日月神教的消息太多太多,多到她心中明白一旦夫君察覺她的身份……
雪千尋無論如何也難以接受夫君看自己時的眼神帶上厭惡與憎恨。
她不能再靠近夫君,也不願再背叛夫君,唯一能做的便是送自己一程,全了心中的恩情與愛情。
恍惚間,雪千尋仿佛又想起當年初見東方不敗的時候,彼時隻是一個小香主的青年身形頎長氣度不凡,初見便讓雪千尋心弦撥動。
因為自己的私心,她私下運作讓另一個女子代替自己潛伏去了上官雲的身邊,自己則被送到了東方不敗的身邊,一晃眼竟已經過去十年了。
夫君不想看到後院那些心懷鬼胎的女人,她便能為夫君除去,隻是可惜,終究沒能將這個迷惑了夫君心神的男寵一同拉下地獄……
雪千尋想再見心中人一麵,卻也害怕真的見到那雙冰冷如高山冰雪的雙眼,她朝著上方努力伸出手想要去夠什麼,微弱的聲音帶著血液翻湧阻塞喉嚨的血沫:“夫君……西湖……小心……”
看著雪千尋咽了氣,顧客慈輕飄飄地歎了口氣,隨手將外袍披在身上推門出去,站在院子中抬頭看向拎著一壺酒正坐在他房頂的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白皙修長的手指勾著酒壺,整個人慵懶地靠在簷脊之上,垂眸看向對於一個人間接死在手上而沒有絲毫波動的顧客慈,哂笑:“連隻雞都沒殺過,嗯?”
“人是人,雞是雞,這哪裡有可比性。”顧客慈厚著臉皮睜著眼睛說瞎話,他知道東方不敗肯定將方才房中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同樣也明白雪千尋的求死是為何,但他卻在東方不敗麵上看不出哪怕一絲的哀傷或動容,當即歎道,“夫君真是好狠心呢。”
“夫人覺得本座應當如何?下去見她?”
顧客慈一頓。
感情這種東西在過去的這些數不儘的歲月中從未出現在顧客慈的生命裡,他不明白為什麼東方不敗明明厭惡雪千尋卻會在今晚出現在這裡,不明白雪千尋在感知到東方不敗存在後的自儘,更不明白東方不敗既然來了卻又避而不見的矛盾。
就聽東方不敗仰頭咽下一口酒釀,微微低啞著嗓音道:“夫人可知道,這世間所有的穢言辱罵都敵不過心中所愛的一記厭惡眼神?”
東方不敗厭惡背叛他的雪千尋,卻看在這十年相伴的情誼上沒有磨滅雪千尋記憶中那個曾經琴瑟和鳴的夫君。
近在咫尺卻不願相見,是殘忍,卻也已經是東方不敗如今能給出的最大的溫柔。
月光下,房簷上的人很快飲儘了佳釀,院中的人卻仍舊沒能想明白世間難以用理智衡量的感情。
東方不敗低頭瞥了眼下麵那個口口聲聲說著心悅,言談舉止皆有目的,讀得懂人性卻根本不懂情愛的男人,嗤笑一聲,隨手將手中的酒壺一甩扔到顧客慈腳邊炸裂開來,驚醒了沉思中的男人。
“明日午時來本座房裡。”
作者有話要說:東方不敗其實是一個心思細膩,明明很通透卻不想看透的角色,如果說令狐衝這些角色是英雄,那麼東方教主其實應該說是在權利與感情中迷失自己的梟雄。
他殺小妾,養男寵,做壞事,樁樁件件坦坦蕩蕩,做女人,愛男人,認定了什麼就一條道走到黑,永遠優雅從容。
嗚嗚嗚,時隔這麼多年,我還是好喜歡教主啊!就是教主太難寫,每天我都坐在電腦前麵抓耳撓腮(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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