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掛著黑色金絲木匾額,額上龍飛鳳舞地提著兩個大字—-東宮。
獨孤昭月在江寒硯的攙扶下走下馬車,略微掃了一眼麵前的人,便把目光放在了太子身上。
太子身著玄色闊袖蟒袍,他目光如炬,明亮又鋒利,既有少年人的意氣風發,又有中年人的沉穩。
他拱手微微躬身,道:“獨孤小姐遠道而來,辛苦了。”
獨孤昭月雙手合十,置於胸前,還了一禮。
跟著太子進入東宮,獨孤昭月瞟了一眼跟上來的蕭山潼,確認他跟了進來,便放下了心。
太子盯著獨孤昭月,道:“大婚之前,我想請獨孤小姐看一樣東西。”
獨孤昭月點頭道:“好啊,勞煩太子帶路。”
“啊啊啊—”
幾名妾室冷不丁看見一長矛上插著的婦人頭顱,嚇得腿腳發軟,若不是旁邊婢仆攙扶,早就摔倒在地了。
獨孤昭月仰頭看著長矛上插著的陌生婦人頭顱,就像在看一塊平平無奇的石頭。
江寒硯低聲提醒道:“小姐,這是蕭山潼的母親。”
獨孤昭月聞言,恍然大悟。
原來是來試探自己跟他手下細作被殺一事有無瓜葛。
麵對太子試探的銳利目光,獨孤昭月淡定自若,甚至還輕輕一笑,道:“軒朝果然地大物博,連第一次迎接未過門的太子妃的禮數,都如此特殊。”
獨孤昭月說著,便微微頷首,道:“這是在我在落冥淵從未見過的光景,多謝太子殿下用心款待,小女著實漲了見識。”
沒有試探出任何不對,而太子也明白,自己用這種方式來迎接自己未來太子妃的確不妥,下一秒,他警惕的目光瞬間轉變成溫柔的笑容,道:“獨孤小姐見笑,這隻是觸怒皇家而得到懲處的平民而已。”
江寒硯偷偷看了一眼蕭山潼。
隻見他鐵青著臉,雙拳緊攥,死死盯著母親的頭顱。
還好,蕭山潼還算沉得住氣,沒做出出格的舉動。
繼續往裡走,紅牆,黃瓦,雅韻涼亭,青綠魚塘,來往恭敬有禮的婢仆。
太子溫柔一笑,柔聲道:“這以後便是獨孤小姐的家了。”
獨孤昭月在心裡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表麵卻不動聲色。
“太子殿下!”
一侍衛焦急地跑了過來,見獨孤昭月在場,方才想說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太子看了一眼獨孤昭月,道:“獨孤小姐成為太子妃之事已成定局,這裡沒有外人,你但說無妨。”
“太子,方才插在長矛上的頭顱,被一個行為怪異的男人搶走了!”
太子瞪大眼睛:“什麼?”
獨孤昭月回頭一看,不見蕭山潼的人影,便立即明白這行為怪異的男人說的是誰了。
原來想儘辦法混進東宮,就是為了搶走自己母親的屍身啊。
獨孤昭月原本以為,蕭山潼是察覺到了江寒硯的身份,才前往東宮,要來以此投靠太子,這樣一看,確實是自己想多了。
侍衛話音剛落,奪走頭顱的蕭山潼便出現在了眾人頭頂上的屋頂。
蕭山潼氣急敗壞的抱怨聲傳來:“這裡怎麼這麼大啊,連出口都找不到了!”
獨孤昭月看著太子扭曲的表情,使勁憋笑。
東宮侍衛竄上屋頂,將蕭山潼團團圍住,準備將他拿下。
可蕭山潼一施展輕功,就像一陣風一樣,無影無形,眾侍衛連他的身都近不了,更彆說拿下他了。
咚—-
一侍衛被蕭山潼打了一拳,在屋頂翻滾了一圈,垂直掉下屋頂。
啪—-
一侍衛被蕭山潼伸腿絆了一跤,整個人像一隻離弦的箭,徑直飛了出去。
“哎喲—-”
“啊啊啊——”
姿態各異被扔下屋頂的東宮侍衛,看著這一滑稽景象,獨孤昭月使勁憋笑,憋的腮幫子又酸又痛。
蕭山潼低頭一看,見太子等人在此,一拍大腿,道:“糟糕,走反方向了!”
太子看著被扔下來的侍衛,自知在未來太子妃麵前出了醜,他忍無可忍,怒道:“蕭山潼,你殺我貼身侍從,又大搖大擺闖入東宮鬨事,到底有何目的?!”
蕭山潼一邊避開來勢洶洶的侍衛,一邊道:“我已經說過了,是有人花錢雇我殺人,但我也不知道雇我的人是誰,你不要再為難我了!”
很明顯,這個答案不足以平息太子的怒火,他也不跟蕭山潼繼續廢話,隻揮了揮手。
他身旁兩名身形乾瘦的男人突然出手。
一黑一白兩隻散發著奇異光芒的飛鏢夾雜著一陣疾風,直直朝蕭山潼飛去!
江寒硯一眼便認出了那飛鏢,緩聲道:“七循教黑白雙煞,江湖風雲榜榜上第九十八名,傳聞雙煞僅用一夜,便將柳生門數百弟子屠殺殆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