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騎著馬,趕了一天的路,終於離開了暗箋地界的邊境,到了東桃嶺的地界。
夜幕也在不知不覺中降臨,銀白的殘月在天邊露了頭。
阿塵不滿地抱怨道:“帶著這兩具屍體,都沒有客棧願意接待我們,今晚不會要露宿街頭了吧。”
蕭山潼看著他,道:“你之前不是乞丐嗎,怎麼還會怕露宿街頭?”
“嘗過錦衣玉食的甜頭之後,誰還會想再過流浪的日子。唉,罷了,反正將就一晚到也沒什麼,隻是美人這千金之軀,可不能委屈。”
獨孤昭月滿不在乎,道:“天色不早了,前麵有所破廟,今晚就將就一下,明日天一亮就動身。”
阿塵嘻嘻一笑,貼了上來,道:“睡破廟這事我有經驗,晚上會很冷的,不如我抱著你睡,就不會覺得冷了。”
獨孤昭月冷笑了一聲,指了指蕭山潼,道:“蕭山潼怕冷,你去抱著他睡吧。”
阿塵聞言,發出一聲慘呼。
“誰要抱他?晚上會做噩夢的!”
雖然阿塵嘴上在抱怨,但心中卻在暗暗慶幸,計劃正在順利進行著。
蕭山潼一邊朝前走著,一邊伸了個懶腰,道:“到了東桃嶺地界,應該會安生些,困死了。”
眾人進了破廟,安頓了下來。
一點火光升起,照亮了黑暗的廟宇,忽明忽暗的火光映在滿殿神佛的麵上,詭異又陰森。
眾人圍坐在火堆旁,有說有笑。
歡聲笑語淹沒了這座荒廢已久的廟宇,原本詭異又陰森的氣氛,隨著他們的到來,便蕩然無存。
蕭山潼手舞足蹈,聲情並茂地講述著自己幼時遇見的靈異事件。
講到關鍵之處,眾人屏住呼吸,聚精會神地聽著。
“我看見一個身穿白裙的女子,往湖裡跳去,可奇怪的是,湖麵連半點水花都沒激起。於是,我舉著火把,往前走去。。。。。。。。”
蕭山潼說到這裡,特意賣了個關子,停頓了一下。
獨孤昭月激動地問道:“然後呢?然後呢?”
蕭山潼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我舉著火把走上前,沒有看見落水的女子,湖麵平靜的像麵鏡子。正當我以為自己看花了眼,準備回去之時,我轉身就看見。。。。。。啊!”
在眾人聽得全神貫注之時,蕭山潼忽然大吼了一聲。
“啊啊啊啊啊————”
突如其來的大吼聲,將不約而同地三個姑娘嚇得失聲尖叫!
“哈哈哈哈哈哈———-”
蕭山潼看著她們花容失色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道:“你們這些小姑娘,就是容易被嚇到。哈哈哈哈哈——-你們真單純啊,連看見鬼這種事,你們也信。”
獨孤昭月反應過來自己被耍,沒好氣道:“你今晚睡覺,最好睜著一隻眼睛!”
一流雲宗弟子道:“時間也不早了,我們早些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另一流雲宗弟子站起身,道:“今晚我來守夜吧,你們去休息。”
一直愣神的阿塵,一聽這話,連忙站起身,道:“怎麼能讓姑娘做這種累活,還是我來守夜吧。”
“嗯,那好吧。”
柴火燃燒時劈裡啪啦的聲音漸漸變小。
阿塵看著已經熟睡的眾人,嘴角浮現出一抹奸計得逞的笑容。
噗—————
兵刃相撞的聲音和蕭山潼的慘叫聲傳來。
獨孤昭月被吵醒,睜眼一看,隻見身邊站滿了舉著火把的白衣人。
他們就這樣站著,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隻有一雙眼睛,直勾勾地望著獨孤昭月。
獨孤昭月嚇了一跳,想站起來,可剛解開冰靈仙之毒的身體還是虛弱至極,不爭氣地倒了下去。
那兩名流雲宗弟子擋在獨孤昭月麵前,喝道:“你們是什麼人?想乾什麼!”
那些白衣人居然也不藏著掖著,直接了當地報出了自己的身份。
“東桃嶺,嶺主護衛。”
花孔雀司馬坤走了進來,他身著一件奪目的五彩衣衫,與旁人一襲寡素白衣形成鮮明對比。
他昂首打量著四周,輕笑著搖著手中折扇,像極了一隻驕傲的孔雀。
蕭山潼衝了過來,擋在獨孤昭月麵前,道:“司馬坤,又是你!隻要有我在,你彆想碰。。。。。。。。”
阿塵不知何時站在了蕭山潼身後,忽然抽出匕首,狠狠刺入了他的後背!
獨孤昭月和那兩名流雲宗弟子看著發生的一切,震驚的不知所措。
蕭山潼瞪大眼睛,緩緩轉過頭,震驚又無措地看著阿塵,顫聲道:“為什麼?”
阿塵捂著自己的臉,大笑了起來。
他放肆的大笑聲回蕩在廟宇,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他摘下了臉上的人皮麵具。
他將人皮麵具隨手扔在地上,露出了他真實的容貌。
二十出頭的年紀,五官立體又深邃,劍眉英挺入鬢,與蕭山潼有四分相像。可他雙目幽深如狼,連笑聲都帶著刺骨的冷意。
獨孤昭月瞪大眼睛,顫聲道:“跟風雲榜上的畫像一模一樣,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