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山潼看了一眼遠處,緩緩走下高台的薑啟盛,道:“這些事,薑啟盛都清楚。你怎麼不去問問你的好哥哥?”
話音剛落,蕭山潼足尖一點,對著薑南星疾衝了過來。
見他來勢洶洶,薑南星不禁嚇了一跳,本能舉起斬月刀應戰。
咚咚咚咚咚咚---------------------
落冥淵響起一陣急促低沉的戰鼓聲。
蕭山潼明白,這是獨孤昭月在命令他撤退,再抬頭一看,隻見軒朝陣營的兵馬正氣勢洶洶朝自己衝來。
蕭山潼知道他們是為了保護薑南星才出動,稍一猶豫,還是轉身朝落冥淵城門退去。
薑南星見蕭山潼殺了薑雲霆,竟然還想殺了自己,嚇得背後一涼,見他聽見戰鼓聲,轉身駕馬離去,才鬆了一口氣。
軒朝大軍高舉軍旗,疾衝了過來。
等到蕭山潼安全退入城門,落冥淵城牆之上將士引弓搭箭,紛紛對準了湧來的軒朝大軍。
可軒朝大軍隻是上前,將薑南星簇擁在內。
眾軒朝將士保護著薑南星,又抬起了薑雲霆血泊之中的屍身,並沒有踏進落冥淵射程範圍之內的打算。
薑南星回到軒朝軍營,他下了馬,憤怒地將手中斬月刀扔在一邊,氣勢洶洶朝薑啟盛的軍帳衝去。
薑啟盛坐在案前,雖然心知肚明他衝進來的理由,但還是輕輕一笑,道:“七弟,這麼著急見我做甚?”
薑南星狠狠瞪著他,怒道:“蕭山潼方才說,是皇後逼死了獨孤青蘿,還說你夜襲落冥淵!”
他氣的嗓子眼都快噴出火星,又向前走了幾步,站在了薑啟盛的麵前,一字一句問道:“你明明知道這些,知道軒朝如今跟落冥淵的關係降到了冰點,知道再交戰,落冥淵一定會下殺手,才故意讓八弟前去送死!”
薑啟盛也不急著辯解,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無比坦然道:“七弟啊,我知道八弟戰死,你難過。但方才是八弟急著提升風雲榜排名,自己懇求我,換來了這次迎戰的機會,怎麼又成了我故意讓他去送死了。”
他頓了頓,雲淡風輕道:“你若不信,大可問問外邊的將士。”
薑南星冷笑了一聲,道:“就算八弟急著出人頭地,非要迎戰,你可有告訴他,蕭山潼的實力如此恐怖,他不是對手嗎?”
薑啟盛雙手一攤,十分無辜道:“你們之前也跟蕭山潼動過手,他的實力怎麼樣,你們應該很清楚啊,我何須多此一舉?”
“你.................................”
明明知道八弟的死,薑啟盛就是幕後凶手,可他處事滴水不漏,根本抓不住任何漏洞。
薑南星雙拳緊攥,站上前了一步,劇烈顫抖,青筋暴起的雙拳,似乎下一秒就會揮到他臉上。
薑啟盛也不閃躲,隻是淡淡地看著他氣的發顫的嘴唇,挑釁一笑,道:“七弟,節哀。”
薑南星目中閃動著怨毒的寒芒,嘶聲道:“皇後死了,九弟也死了,你又是個被廢了一隻眼睛,一隻手臂的殘廢,你猜猜你這太子之位還能坐多久?”
薑啟盛一向喜怒不言於色,他雖然不動聲色,但忽然陰沉下來的目光,卻暴露了他內心快要噴發出來的怒火。
他並不像薑南星那麼衝動,轉眼間就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薑啟盛轉身坐下,看著薑南星冷笑了一聲,淡然中又帶著一絲挑釁,道:“若是七弟喜歡我這太子之位,那就來拿吧,我隨時恭候。”
薑南星的目光,怨毒的像是剛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想著自己親兄弟的屍身,此時就躺在外麵。
想到母妃得知這令人心碎消息之時的表情,就恨不得把這罪魁禍首千刀萬剮!
但自己根本就做不到,他畢竟是軒朝太子,是自己的大哥。
薑南星苦笑了一聲,目中的怨毒,悲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麻木的淡然。
“你是什麼人,竟然擅闖軒朝軍營-------------------”
“站住!”
“說你呢,再不停下,就彆怪刀劍無眼!”
“這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軍帳外,傳來一陣急切又嘈雜的動靜。
薑啟盛站起身,剛想走出去看看,就見一人忽然闖進了他的軍帳。
軒朝眾將士手持兵刃,緊隨其後衝了進來。
“太子殿下恕罪,屬下無能,攔不住這人。”
隻見那人直徑朝茶桌走去,竟然旁若無人地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茶壺就給自己倒了杯茶。
眾將士各持兵刃,將那人團團圍住。
“太子殿下在此,不容你放肆!”
那人像沒長耳朵和眼睛一般,對軒朝將士的怒喝聲不聞不問,甚至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就端起茶杯一飲而儘。
薑啟盛看著他,道:“木鋒寒,你獨闖我軍帳,想乾什麼?”
木鋒寒又倒了杯茶,“咕咚”一口吞下肚,道:“上次你帶我逃出落冥淵,我說過,不會讓獨孤昭月好過,現在機會來了,怎麼樣,你有沒有興趣?”
打敗獨孤昭月的誘惑實在太大,薑啟盛略微沉吟了一陣,便揮了揮手,道:“你們都退下吧。”
眾將士見狀,也不再多言,紛紛收起兵刃,退出軍帳。
薑南星看著木鋒寒,目中滿是羨慕和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