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有詐!
風鶴歸仿佛一瞬間落入冰窖,手腳發涼。
他嘶聲大喊道:“撤!快帶上獨孤昭月,顧連竹,現在立刻離開這裡!”
烏金鳴愣住了,手中塞藥丸的動作戛然而止。
眾將士雖然都不明所以,但還是遵從風鶴歸的命令,正準備上馬撤退。
一陣馬蹄聲忽然從遠處傳來,驚得遠處森林飛鳥盤旋於空,久久不肯投林,遠遠望去,就像一陣漆黑的索命符。
聽聲音,來的人不少,而且正以極快的速度朝這靠近。
還好風鶴歸發現的早,現在撤退還來得及。
“啊啊啊---------”
烏金鳴一連試了幾次,都無法將‘殘年笑’塞進獨孤昭月的嘴裡,反倒還被她狠狠咬了一口。
烏金鳴看著自己手上那排牙印,正不斷流出血,氣的不輕,猛的聽見遠處傳來的馬蹄聲,立即停下手裡的動作,翻身上馬。
一將士把被五花大綁的獨孤昭月,扛上馬背,爭分奪秒地開始朝暗箋地界衝去。
聽聲音,來的兵馬似乎離得很近了。
獨孤昭月雖然遍體鱗傷,但臉上卻掛著微笑。
雖然不知他們用了什麼方式,但一定是蕭山潼的江寒硯帶著人馬找來了!
風鶴歸隨手抓來一匹馬,對顧連竹道:“快上馬。”
顧連竹葉來不及多想,翻身上馬。
背後那震耳欲聾的馬蹄聲似乎漸漸遠去了,風鶴歸,顧連竹駕著馬,並排疾馳。
“表哥!”
顧連竹驚呆了,還以為是耳畔風太大,又或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對他造下的罪孽如此深重,風鶴歸怎麼還會開口叫自己表哥?
顧連竹瞪著一雙震驚的眼睛,朝風鶴歸看去。
“你叫我什麼?”
他話剛一說出口,就難以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方才那聲音尖細,活脫脫像個女子的聲音!
可明明是從顧連竹口中說出的啊。
‘天仙塚’作為苗疆血蠶都奈何不了的六種毒蠱之一,是唯一一種對中蠱者自身沒有傷害的毒蠱。
它是毒蠱之中,最特殊的存在。
但也是毒效最詭異多變的毒蠱。
這下,顧連竹忽然想起了,‘天仙塚’的一些具體毒發細節。
“我..............”
他捂著自己如今發出女人聲音的嗓子,麵色鐵青。
早就經曆過的風鶴歸並沒有很驚訝,隻是雲淡風輕道:“放心,不會死的。”
顧連竹在那一刻,一下明白了,為何風鶴歸的聲音聽起來,不像是正常說話的聲音,就像是故意壓低嗓子,發出的撕裂聲。
原來,他的原本的聲音,早就變成女人了。
風鶴歸看著他,無比誠懇道:“表哥,放下東桃嶺的執念,和我一起回暗箋吧!”
顧連竹冷笑了幾聲,道:“我運籌帷幄,機關算儘,與軒朝聯盟,搶奪禪堂地界,訓練鬼麵人,設計機關,東桃嶺也在我的帶領下,日漸強盛。沒有戰亂,沒有天災,僅僅是私藏木雲天被發現,我費儘千辛萬苦得到的基業,就被區區七俠三人毀掉了。放下執念?你說的真輕巧,我...............”
“再想著複國之事,無權無勢的你跟各勢力糾纏,一旦你沒了利用價值,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啊!”
風鶴歸一語點醒夢中人,自東桃嶺覆滅之後,他一心隻想著複國,向七俠複仇,完全忘記了保全自己性命這一回事。
顧連竹默然不語,隻是目光不定,似乎已經動搖。
風鶴歸朝他伸出了手,道:“前麵就到暗箋地界了,活捉了獨孤昭月,逼問出彩靈石提煉方法隻是時間問題,你在暗箋呆著,沒人敢動你。你之後,想複國也好,過平淡日子也罷,總之現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啊!”
過往之事無法改變,逝去的人和事也無可挽回,最重要的事,珍惜眼前人。
“雖然你對我犯下了大錯,但坐上王君寶座之後,也多多少少能理解你當年的做法。更何況.............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顧連竹也不知是,因日後還有機會複國,還是這兄弟之情而動容,他也伸出了手,與風鶴歸的手緊緊相握。
兩個無法觸碰旁人的人,此時此刻,終於感受到了不屬於自己的體溫。
顧連竹既是愧疚,又是感激,道:“從今往後,我一定儘心輔佐你,從現在開始,暗箋就是我...............”
風鶴歸隻感覺麵上一熱,定睛一看,顧連竹的胸口,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節沾血的劍刃!
顧連竹身下馬匹受驚失控,嘶聲驚鳴著,帶著目光渙散的顧連竹,偏離去往暗箋的路,朝另一端跑去。
風鶴歸顫抖著,擦去了臉上飛濺的,顧連竹鮮血,愣愣地看著站在馬匹上,一劍刺穿他胸口的薑啟盛。
“終於追上了!“
“前麵就是暗箋地界,千萬彆讓他們跑了!”
“殺了風鶴歸---------”
薑凱雲駕馬,朝獨孤昭月揮著雙手,大喊道:“美人,我來救你了!”
風鶴歸轉頭,就看見軒朝軍旗迎風招展。
那瞬間,他明白了一切。
原來這才是蕭山潼父親設局,騙他前來的目的。
但可惜,似乎他明白的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