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馬超此時如此氣憤不已。
從旁龐德稍作沉思,勸慰著:“將軍,還請寬心,說不定是雷定與陰平氐王強端早有間隙,故而才會在接收到信箋後果斷響應呢。”
“這不是響應不響應的問題,他不與本將先行聯係,貿然行事,現在已經打亂了我的布局。”
即便沉吟半響,他麵上的怒意還未消散,依舊麵色鐵青的說道:“我本欲是先行暗中策反武都、二郡間的羌,氐部族,然後約定一齊發動暴亂攻殺曹兵,襲擾駐地。”
“以為曹軍製造極其嚴重的困境。”
“可現在一切全完了,經曆此番事件過後,曹賊必定會心生警惕,暗暗加強防衛力量。”
“我苦心孤詣所策劃的一盤棋全無了。”
一言快速落罷。
馬超麵上顯露著忿忿不平之色。
當真是不怕敵人強,就怕隊友蠢啊。
隨即,龐德拱手問詢道:“將軍,那接下來可有補救之法?”
“有,禍水西引,不過此舉風險極大。”
“將戰線轉進至隴西境內。”
馬超沉聲回應著:“但若如此行事,還得需要楊千萬的協助。”
二人談論了良久。
馬超沉寂了許久,遂又說著:“隻是,雷定現遭受著陰平氐王強端的圍攻,我軍還得相救之!”
“他雖說是擅自起兵,可也是為了響應本將,若是見死不救,恐會令其餘各部族誤以為本將是在利用他們。”
痛恨歸痛恨,思慮一番,馬超還是顧全大局的考慮著。
“不過陰平道山路太過崎嶇,不利於騎兵奔襲,我軍若是突襲救援,即便將士們戰力強悍,卻也難以施展,無用武之地。”
“待我修書一封送往江油與子龍,說以情況,攜精銳步卒援助,我等再攜騎兵從旁威懾氐王強端。”
徐徐漸進的思索之下。
馬超心下已有定策!
另一麵,羌道已西,乃是羌族聚集區。
這一片地區棲息著參狼羌,白馬羌,燒當羌等各族群。
由於其中燒當羌占據了大片土地肥沃,十分適合放牧,故而其族間依舊保持著遊牧生活。
族民整體間與漢民相互敵視,對立。
至於白馬羌、參狼羌兩方駐地相隔不遠,且都較為靠近隴西,隴右等涼州諸郡,受漢地的影響下。
日複一日下,這兩族群間也漸漸有所改變,雖然還保留著遊牧的傳統,可整體已經偏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農耕生活。
文化的相近。
也令兩族與漢人間的交流頻繁,關係也緩和了眾多。
此刻,一封信箋徑直送到了白馬羌營地間。
一位長相魁梧,身材修長的中年接收到書信,徐徐攤開看罷。
此正是白馬羌王楊駒之子楊千萬。
他與馬超關係十分的親近。
先前馬超敗走潼關過後,他也是率部相助過,一齊抵禦曹軍的攻勢。
可終究寡不敵眾。
麵對著夏侯淵強勢的打擊,涼州各部無法抗衡。
他也隻能與馬超一道遠走漢中。
直到之後投奔劉備,他才得以重新回返白馬羌駐地間。
徐徐看罷來自於馬超的書信。
楊千萬深思了一番過後,麵上流露著了一絲笑意,遂喃喃自語著:“孟起這家夥,又開始忽悠我共抗曹軍。”
“他倒也是敢說,哈哈哈。”
輕笑一番,他也徑直轉向羌王大帳。
“孩兒拜見父王。”
麵對著大帳間一人身席王袍,頭戴王冠的五旬中年,楊千萬恭敬行王禮道。
“哦,是千萬啊,不知此刻前來,可否有要事?”
眼瞧其入帳拜見,楊駒相問著。
“哈哈。還是父王了解孩兒啊。”
父子二人做了一番閒談。
方才切入了正題之中。
“你準備再度協助馬孟起率部攻擊曹軍?”
“這可行嗎?”
聽聞了楊千萬徐徐如實將情況和盤托出,楊駒做了一番深思,有些不確定性的回應著。
再度響應馬超起兵反抗曹氏。
此事所冒著的風險不低啊。
畢竟,現在曹軍已儘數掌控涼州諸郡,稍有不慎,就會遭受到報複,引來曹操主力大軍的征伐。
他所考慮的可是風險問題。
若是因響應而導致族群遭滅。
那
這也由不得他不能不慎重。
河池竇氏一族的前車之鑒尚且還曆曆在目。
屍骨也尚未乾涸。
聞言,楊千萬麵露著鄭重之色,徐徐說著:“父王,以那曹操的秉性,如今我等各部族尚且安然無恙,並非是他不計前嫌。”
“隻是他現在重心是要儘取漢中郡,以此扣開川蜀門戶。”
“若是我等作壁上觀,待其大軍掃滅漢中,巴蜀之日,恐下一步我等各部族間將會遭受到清算。”
話落至此處,楊千萬也開始為其父分析著目前的局麵。
他發現隨著歲月的逝去,他父親已經沒有了當年的那股衝勁,現在隻想安穩坐守著王位的日子。
“若如此,我等何不先行考慮擾亂曹軍呢?”
一語接著一語,眼瞧著其子麵色間所掛著的濃濃自信。
楊駒忽是感歎了一番道:“唉,歲月不饒人啊,不得不承認,為父現在的確沒有年輕時的那番衝勁了。”
“此事千萬全權由你定奪主導吧。”
“為父就不過問了。”
一記鄭重的話語落下。
楊駒也直接放權於他。
瞧著其子既然有這番想法,他索性也放手令其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