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忘川(2 / 2)

南禪 唐酒卿 6020 字 3個月前

“不就是那東君?”蒼霽說著鬆開指間鏈,淨霖不出聲響地後退。

吠羅說:“東君!東君好看!我若在九天境中當差,天天由他罵也是願意的。”

蒼霽見淨霖已抽身,便悄聲問:“那臨鬆君如何?”

吠羅醉得恍惚,努力抬眼,說:“好……好看!”

“淨他媽廢話。”蒼霽壓著嗓音,“自然好看了,我還用問你這?個?”

“這?他媽是廢話我也要說!”吠羅突然一拍案,義正言辭道,“真好看!你區區……區區鬼差懂什麼!唉……他美在這兒。”吠羅點著自己雙目,也壓著嗓音,掏心掏肺地說,“你見過幾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美人嘛,就是各有?不同,各有?味道。東君豔得妙,臨鬆君那是狂得好。”

蒼霽本以為他會說個冷,豈料卻是個狂,稍作品嘗之後,又覺得不對味,說:“你怎知道這?般清楚?”

“我愛惜這?世間的美人。”吠羅對蒼霽真切地說,“你……唉……世人皆不懂我。美人都應好好疼愛,嗬在掌心尚且覺得不夠,哪能見得他們受一分一毫的苦?”他說著掩麵哭泣,醉得癡傻,“美人便不該碰情字,何苦來哉?你瞧這傻狐狸,已將一顆心碎成八瓣,疼得我也跟著碎成八瓣。還有?那臨鬆君,碎成沙了,我驚聞之下哭得天昏地暗。你不懂,你們皆不懂!”

蒼霽

拍了拍吠羅的肩,勸道:“何苦喜歡這兩個?他們皆不如東君妙!你想他妙語連珠,又有?那般神通,背負血海萬苦,可不是個更需要你憐愛的美人?”

“可他……”吠羅欲言又止,蹙眉說,“他必不要我……”

“纏著他。”蒼霽恨鐵不成鋼,“你要憐愛他,怎可這般輕易地退卻?儘管用你一腔柔情去待他,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總能守得他芳心暗許。”

吠羅被誆得點頭不止,竟真起了意。

千鈺嗬手,肩頭覆霜。他本陽胎,又受斷尾損心的重創,修為難庇,已然受不住這黃泉陰寒。他倚窗外望,見忘川墨色潺緩,竟一時憶起千種前塵。

陰風拂窗,吹得千鈺肝腸寸斷。他指探縫隙,在這茫茫濃墨間什麼也捉不到。千鈺身寒神散,倚著壁恍惚入夢,覺得神魂飄然,幾乎要撐不住了。

正當此時,突然聽得風間有人喚聲。

千鈺茫然回首,聽那聲聲漸清,喚得正是“千鈺”。他驀然爬身,眼從窗縫向外尋,淚便爭先恐後地湧出來。

“左郎……”千鈺啞聲,不可置信,“左郎!”

風間的喚聲如線易斷,不知從何處飄來。千鈺砸著窗,哽咽著應聲。他十指劃破,將窗扒得鮮血淋漓,卻唯恐那聲音遠去。

“放我出去!”千鈺急聲,“左郎!”

原本醉如爛泥的吠羅突地捂胸,對蒼霽納悶道:“我怎這般痛?”說罷又自言自語地回答,“是了,我設封印牽連著心,自是會……不好!”

吠羅酒被痛醒一半,他猛地起身,說:“圍住轎輦,不能容他逃!”

蒼霽一腳蹬在椅腿,倚子順勢擋撞在吠羅腿邊。吠羅反腳一撩,將椅子抬扛在臂,向蒼霽劈頭砸去。

“你是誰?!”

蒼霽掀桌上拳,說:“是你臨鬆君家的心肝兒。”

吠羅酒皆成了汗,他應聲退閃,鼻尖險些被砸中。蒼霽拳風淩厲,本未將他放在心上,誰知他倉促中竟躲得這?樣快,眨眼便糅身而來,一腿勁力十足的掃踹向蒼霽胸口。蒼霽抬臂“砰”聲而接,周圍桌椅聞聲崩碎,碗筷摔了一地。

“了不得。”吠羅一把掀開袍,接著陡然爆發,腿腳“劈啪”地砸在蒼霽臂間,被震得吃痛。他啐了

口,冷聲說,“來了個人物!”

蒼霽臂間竟然被他踹得發麻,不料他這?般削瘦的身形下力道這?般重,遠比醉山僧更加強。

吠羅一手?抄酒,悶頭飛砸,說:“今日扒爺爺褲子的人,也是你!”

蒼霽掀掌接住,仰頭一口飲乾淨,反拋向後。他神色懶散,一腳踏凳,對吠羅比出小指。

“料想你既然敢誇下海口,該有幾分本事。不料扒開褲子瞧一瞧,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小鬼頭。”蒼霽放肆而笑?,眼中卻倏地寒冷,“拔了你的舌,免得你再胡言亂語。”

作者有話要說:晚啦!!

謝謝觀閱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