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攤開說(2 / 2)

秦唐聞言一聲哀嚎,“孫大哥,你不能這樣對我啊!早上五點半?我都還沒有睡呢!”

孫飛仁黑臉一沉,道:“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你就不要再抱彆的幻想了,這事你就是找到老爺子也沒用!就你現在的身子骨,怎麼成得了大事?”

秦唐可憐巴巴地向張玉明、歐陽玉中投去告饒的目光,卻被他二人視而不見,把秦唐晾在一邊,和孫飛仁說起彆的事情來。

一直到坐到飯桌前,秦唐還是苦著一張臉,被屠嬌嬌和歐陽玉枝發現,追問原因,得知緣由後,一致站在孫飛仁那邊,一起針對他;屠嬌嬌還向孫飛仁等人打起他的小報告:“你們是不知道,他現在總是借口公司事忙,連課都不去上了,每天後半夜還不睡,大中午才起來,任誰也叫不起來,早該有人管管他了,孫叔叔,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

孫飛仁大包大攬地拍著胸脯道:“放心!我之前是懶的動,現在既然說出口,這小子的好日子就算到頭了!正好你們住的離老爺子那裡也不遠,他要是敢再賴床一次,我找上門把他扔到虎魯河裡去!”

秦唐確定自己悲慘的命運沒有更改的可能,隻能認命。再說這也不能說是壞事,一個人最可靠的,還是自己!一個健康的身體是通往成功必不可少的條件,總不能嘔心瀝血地做事,卻沒命去享受,那才是真的悲慘!

從昨天晚上的宴會表現看,張玉明、孫飛仁、歐陽玉中憑借多年積攢下來的威望,還能夠震懾住那些魑魅魍魎,並不急於一時就把秦唐徹底推上前台,現在還是他積蓄能力的時候,讓孫飛仁親自操練他一番,不失為一件美事。

從歐陽玉中告辭離開,秦唐一回到家便鑽進書房調整自己的作息時間表,晚上吃過晚飯,不到九點就早早地躺在了床上,王晴晴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屠嬌嬌告訴了她緣由,她也捂著嘴笑,便任秦唐自己去,不再管他。

第二天早上五點鐘,秦唐定的鬨鐘準時響起,秦唐習慣性地按停,翻個身要繼續睡,猛然響起定鬨鐘的原因,一個激靈挺身做起,動作有些猛,差點拉傷了肌肉,下床穿衣洗漱,躡手躡腳地開門出去,怕吵醒了王晴晴和屠嬌嬌,卻沒有注意到她們的房間拉開的一道縫和門縫後的兩雙眼睛。

秦唐住的地方離何老的彆墅的確不遠,步行也就二十分鐘的路程,暮春的清晨,氣溫還是有些地,天也沒有亮,隻有孤寂的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秦唐按照天亮後的經驗穿著,被清涼的晨風一吹,頓時打了一個冷戰,精神為之一振,脖子卻往下縮著。

縮著膀子小跑著來到何老的彆墅,看到孫飛仁正精神抖擻地打著拳。看到秦唐畏畏縮縮地湊過來,孫飛仁收住架勢,抬手看了下表,冷酷地說道:“現在是五點三十三分,你遲到了三分鐘,一分鐘多一千米,加上保底的五千米,你今天要跑夠八千米,現在就開始吧!”

秦唐聞聽,身子一歪差點倒下去,嘴裡嘟囔道:“你昨天又沒說遲到會被罰!”

孫飛仁早豎著耳朵等著聽秦唐的抱怨,聞言呲牙一笑,說道:“彆說我沒有提醒你,你跑完每天的五千米隻有三十分鐘的時間,沒超出一秒鐘,要罰做五個伏地挺身!時間是從五點半開始計算,你現在還有二十六分鐘的時間跑完八千米!”

秦唐聞言顧不得抱怨,轉身就要開始跑,心下暗道:我到外邊跑去,你還能跟著我?那我究竟跑了多少,還不是靠我自己說!

還沒跑出去兩步,就被孫飛仁叫住,秦唐停住步子轉身就要開炮,嚷嚷孫飛仁居心叵測,故意浪費自己的時間,好讓自己被罰,卻看到孫飛仁扔過來一個東西,秦唐急忙接住,還沒看清是什麼,就聽到孫飛仁幽幽地說道:“這是適時計程器,待在你的手腕上,那上麵會自動記錄你跑了多少米,用了多少時間!這是算是我送你的禮物,不用還的!”

秦唐心中泣血,差點一口氣喘不過來,就此結束自己重生生涯。咬牙切齒把那個什麼狗屁計程器帶著手腕上,腳下不敢再稍有遲疑,邁步向前跑去。

秦唐緊趕慢趕,還是直到六點二十四分多才跑完了八千米,整整比孫飛仁規定的時間超出了二十四分鐘多,換算成秒,就是一千四百五十多秒,要是按照孫飛仁的標準,要被罰做七千三百多的伏地挺身,秦唐一算出這個數字,就有立即去死的衝動。

幸好孫飛仁要求雖然嚴苛,卻也不是要逼迫秦唐累死,權且暫記下,等他以後慢慢清還——孫飛仁還真的準備了一個小本,在上麵記下秦唐的債數,並要求秦唐簽字作證,秦唐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隻能簽下大名。

跑步隻能算是熱身,更要命的還在後麵,孫飛仁給秦唐製定的訓練項目除了長跑五千米,還有伏地挺身三組,每組三十個;蛙跳三組,每組三十個;引體向上三組,每組十五個;左右手抬舉啞鈴各三組,每組二十個…….這還隻是前一個月的暫定項目,以後還會根據秦唐的訓練情況再做具體規定。

秦唐在孫飛仁的“威逼”下,死撐著完成了上麵的所有項目,累得死狗一般癱坐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

何老在秦唐被“操練”期間也起床了,先是站在一邊看了一會兒,看到秦唐被孫飛仁操練得汗流浹背、麵如土色、四肢顫抖、頭重腳輕的樣子,笑著搖了搖頭,走到一邊擺開架勢打起拳來。

秦唐忙裡偷閒瞥了兩眼,看到何老打的並不是時下老年人常打的太極拳,而且一種他並沒有見識過的拳術,從何老的架勢可以看出,他打的並不隻是一路拳法,而是整一套的拳術,具體有什麼名堂,就不是秦唐這個對國術七竅隻通了六竅——一竅不通的人能夠看出來的了。

孫飛仁在“操練”完秦唐後,走的何老身後隨著他一起打拳,兩人的拳路相似,拳風卻大相徑庭:何老的拳風看起來樸實無莫,頭豎不偏,隨身變轉,開胸直腰,不鬆塌,裹胯合膝,微扣腳尖。肩下鬆,手臂擊出曲而不曲、直而不直,以便曲防時含有攻意,直攻時含有守意。身法注重控製重心,動則輕靈,靜則沉穩。步架要求進步低,退步高,動作整體表現為全身上下內外協調一致;孫飛仁的動作轉換間卻迅速如電,轉似輪旋,站如釘立,跳似輕飛,指上打下,佯攻而實退,似退而實進,虛實兼用,剛柔相濟,乘勢飛擊,出手無情,直擊要害!

秦唐看得入迷,都忘記了身體的酸麻,爬起身來跟著比劃,筋骨得到舒展,不覺間竟有些神清氣爽。

何老打完拳,頭頂冒起熱騰騰的白氣,很是有些武林高手的樣子,加上他身穿白色絲綢練功服,鶴發童顏,愈發顯示出前輩高人的風範,就是孫飛仁,虎虎生風地打過一套拳,臉不紅氣不喘,除了愈加明亮銳利的眼神,看起來與往常全無二樣,如果不是秦唐親眼看到,都不會知道他剛才做了多麼劇烈的運動,也完全是一副高手模樣。

秦唐看著眼熱,笑著湊上前去,虛扶著何老的胳膊,諂媚地說道:“老爺子好功夫!之前我竟完全不知道老爺子您是武林高手,剛才打的那套拳法,進退有致,內外協調,好高深,那是什麼拳?”

孫飛仁聽了,不待何老回答,在一邊插話道:“你都不知道它是什麼拳,竟敢枉自評論,幸好老爺子這些年修身養性脾氣溫和了許多,要是早年,回答你的就是一巴掌!”

秦唐也間接了解到何老當年的脾氣暴躁得很,對事對人完全不講道理,全憑兩隻拳頭說話,自從他家人發生車禍後才猛然醒悟,開始修身養性,直至毅然隱退。

秦唐跟孫飛仁熟了,說話沒有那麼多的顧忌,當即反唇相譏道:“看來,孫大哥當年沒少挨老爺子的巴掌啊!”

孫飛仁被噎得吹胡子瞪眼,但是在何老麵前,也不好睜著眼睛說沒有,隻能狠狠地瞪了秦唐一眼,恨恨說道:“你還有力氣說我的風涼話,看來今天的訓練量還是少了,明天早上加倍!”

這次輪到秦唐瞪眼了。

何老爽朗地笑著,對秦唐說道:“小子,人在屋簷下的時候,該低頭就得低頭,不然撞痛的還是你自己啊!”

三人回到屋裡,保姆已經準備好早餐,三人在餐桌上各自坐好,秦唐早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一樣,也不跟何老客氣,抓起油條便往嘴裡塞——之前沒有想到孫飛仁會如此“狠毒”,第一天的訓練量就這麼大,體力消耗殆儘,要趕緊補充一些。

秦唐一口氣吃了十多根油條,喝了三大碗豆漿,才抹嘴停住,打了個飽嗝,揉著發脹的肚子靠在椅子靠背上,愜意地長舒了一口氣。

何老看他這副樣子,含笑說道:“暴食暴飲對身體沒有好處!強健身體還是要循序漸進得來,身體不是一天能夠累垮的,也不是一天就能強壯起來的!做什麼事情,都不能浮躁!秦唐小子,你要記得這句話!阿仁,你也聽著!”

秦唐和孫飛仁一齊點頭受教,何老起身去書房看報紙,留下孫飛仁和秦唐在客廳坐下,孫飛仁正色道:“今天是你第一天受訓,我也隻是想要看看你目前身體的承受極限在哪裡,雖然不儘如人意,但是比我想象的還要好一些,今天我抽時間給你製定一個詳儘的訓練計劃,從明天開始正式執行。”

秦唐點頭應是。

孫飛仁呲牙一笑,道:“你要知道,無論到什麼時候,一個人的身體才是最值得信任夥伴,才是你的第一序列武器,其他任何外在的輔助,例如槍械、刀具,如果沒有一個好的身體條件作支撐,不僅不會幫到你,有時甚至會成為你的累贅!一個壯健的身體,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不可或缺的!就比如你現在炒股,總不想在某一個交易的關鍵時刻,由於身體發生突然狀況而受到本來可以避免的影響吧!”

秦唐對孫飛仁的這番話完全認同,他不認同的隻是孫飛仁“操練”自己的手法,太過惡劣了!但是,這一切都不是能夠隨著他的意見而發生轉變的,所以他的不認同毫無意義。

自那之後,秦唐每天早睡早起,每天早上風雨無阻地接受孫飛仁嚴格的訓練,白天處理公司事務,在股市上麵一時也提不起精神搞什麼大的動作,閒暇時候就陪著王晴晴和屠嬌嬌,日子過的倒是蠻充實。

秦唐每天受訓的時候,何老也總是在一邊打拳,秦唐曾有改投到他門下的意思,卻被孫飛仁諷刺為“還為學會走,就想先跑起來”,不過倒是在孫飛仁的口中得知了何老所練拳法的來曆。

這段時間,秦唐也逐漸從公司的其他業務中抽身而出,把精力大部分都投入到“打扮就是為了好看網”的建設當中,再次追加了一千萬的投資,不僅升級了服務器,還加大了廣告的投入力度,一時間“打扮就是為了好看網”在國內的社交網站中一枝獨秀,注冊會員遙遙領先於其他同類網站。

秦唐現在的精力全然不在這上麵,其實秦唐在商業上並沒有上麵天賦可言,他之所以能夠做到今天這步,完全是占了先知先覺的便宜——雖然這些時日也在努力的學習,但是,有些時候做事真的是需要天賦的。不過好在秦唐有一項優點,那就是有自知之明——專業的事情就交給專業的人去處理好了,他唯一的事情就是做公司的發展指明方向,保好駕護好航!

秦唐走去小區,孫飛仁的悍馬已經停在那裡,他熟練地坐進駕駛證,邊打火邊問孫飛仁道:“豹哥,今天去哪兒?”

孫飛仁懶洋洋地靠在副駕駛,嘴裡叼著煙,聞言抬起右手,食中二指分開夾住香煙伸到車窗外磕了磕煙灰,沒精打采地說道:“去中陽!”

叢剛文直到孫飛仁停在電梯間門前,才追上來,步入電梯直升頂樓。會所的頂樓是一個整體包廂,裡麵的屠設一以貫之會所奢莫的風格,用鏤空的柵欄格成若乾個區,有就餐區、會談區、休憩區、娛樂區等等,彆的地方不說,單說那娛樂區,就有市內高爾夫球道、斯諾克球台等時尚的物件的陳列。

此時包廂裡已經有人,女士大都坐在休憩區閒聊,男士卻有的在會談區邊吞雲吐霧邊說著話,有的在高爾夫球悠閒推杆,有的在斯諾克球台上捉對廝殺。

孫飛仁走進來的時候,包廂內眾人一同向這邊看來,發現先看到的不是會所的老板叢剛文,不明內情的茫然,稍了解內情的恍然,還有兩個人的臉上卻露出詭異的笑,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

叢剛文從孫飛仁身後閃出,包廂內眾人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向這邊聚集,顯然是其他人都齊了,隻等孫飛仁的到來。

有認識孫飛仁的,已經在和他點頭微笑示意;不明孫飛仁身份的,在側身詢問歐陽圍的知情者,那兩個臉上帶笑的人站在人群後,輕輕搖晃著手中的酒杯,杯中盛著的葡萄酒,在燈光的映襯下閃動著猩紅的、血一樣的光。

……

劉保瑞忍不住拍了拍接待處的桌麵,粗聲問道:“這裡有沒有人?”

那個小護士頭也不抬,沒好氣地回道:“有沒有人,你自己沒長眼睛,不會自己看啊!”

劉保瑞不由氣結,怒極而笑道:“我就是長了眼睛,看到有人,但是我們站了半天,也沒見有人來接待我們,所以要先確認一下,我看到的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那個小護士聞言抬起頭,惡狠狠地掃了劉保瑞一眼,嗆聲道:“你才不是人呢!”

劉保瑞正待反唇相譏,被秦唐一把拉住,秦唐捂著胸口,上前做出可憐巴巴的樣子,說道:“這位是人的護士姐姐,我撞車了,現在胸口痛得厲害,你看,是不是先給我做個全麵細致的檢查呢?”

小護士瞥了秦唐一眼,看到他頭上的大包,對他的話倒是沒有多少懷疑,但是看出來秦唐和劉保瑞是一起來的,對秦唐也沒有好臉色,“深更半夜的,沒事開什麼車?開車又不好好開,撞車了也是活該!這個世界上,就是因為有太多你這樣對自己和他人的生命都不負責任的人存在,才會顯得如此令人絕望!你撞了車,還能自己走進來,看來是沒什麼大事,要做檢查,先去那邊排隊吧!”

秦唐被她這樣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大通,感覺有點莫名其妙,嘴巴張了張,接不上話了。孫飛仁在一邊皺起了眉,沉聲嗬斥道:“現在這裡隻有他一個患者,還要排什麼隊?你們這個醫院就是這樣對待病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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