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聯合(2 / 2)

大年初二天剛蒙蒙亮。石頭就急急跑到春福家砸開了門。

“你發燒燒昏了頭?還是吃錯藥了?一大早你咋呼什麼!”春福開開門衝著石頭沒好氣地嚷道。

“春福哥,不好了,我叔在今天早上病故了!”石頭沮喪著臉慢吐吐彙報說。

“什麼?你說什麼?”春福乍聽到這一消息,五官都有變了形,臉色立刻陰沉下來。

“我叔在今天早上病故了!”石頭加重了一點語氣。

春福立即從沉痛中冷靜下來。他隨即電話邀了幾個村在石頭帶領下一起向老耿頭家走去。

老人家安靜地平躺在床上。他麵部朝上,好像睡著了一樣,死得很安詳。春福他們不約而同一字排開,麵向他老人家的遺容深深地鞠了三個躬。

在清理老人家的遺物時。石頭發現一封寫給他的遺書和一個裝有現金的牛皮紙袋。石頭當著村的麵迅速打開了遺書:

石頭:這幾天我老是覺得胸悶,咳嗽起來不止,我知道我快不行了,說不定哪天清早晚上我就會去見閻王了。到時候你不要難過,人總是要死的。況且我也是快八十歲的人了。我死後你給春福說喪事一定要從簡,不能收任何人任何集體的錢,儘量少花錢。

在另一個牛皮袋裡有我平時積攢的二千多元錢,就用這個料理我的後事吧,剩餘的就全部交給算是我的費。

我這一生沒給村裡做出什麼貢獻,沒給群眾帶來什麼大的變化,我有愧。但我一生也沒做什麼壞事,作為一名普通的員和一名普通的群眾還是合格的。

我的房子和房子周圍的樹都交給集體,算是我對群眾的一點補償。但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砍伐,讓它給村民遮風擋雨吧,村莊裡沒有樹還叫什麼村莊嗬!

石頭,你叔除了一點耿直脾氣,沒有給你留下一點遺產。我知道你是不會怪我的,你也不在乎這點。不過要切記做人一定要正直,做事一定要誠實!人欠了債是要還的。記住我說的話,不然我到陰間做鬼也不會饒你。

大年初四。天是陰沉沉的。極目望去樹木、房屋、田野還有意裹了一層素裝,道路上也結了一層薄薄的冰。河套村的中心大街上停放著耿守誌的骨灰盒。全村男女老幼都湧到了大街上,把老耿頭的骨灰盒圍了個嚴嚴實實。

從村裡到縣裡、從個人到單位各色各樣的的花圈擺放成長長的一溜;好多和耿守誌共過事的鄉村退休,也不約而同地來到了追悼會現場。一個普通老員、老的病逝能引起這麼大的震動,是春福他們做夢也沒想到的。看到這個場麵,春福自忖到:“等到我百年後能達到老耿叔十分之一的場麵,我就心滿意足了。”春福決定他要親自主持耿守誌的追悼會。

直到下午2點,參加耿守誌追悼會的駐村工作組的同誌還沒有來。春福認為天氣不好,從區到河套村路途較遠,且路況不好,工作組的同誌可能不來參加耿守誌的追悼會了,就直接宣布了追悼會開始。

在悼詞中,春福對耿守誌的一生做了較高的評價。稱他一生對忠誠、對民熱情、清正廉潔、是非分明、堅持原則、誠實守信、剛直不阿,集中展示了老百姓那種純樸憨厚、心胸寬闊、樂施好善的精神品德。同時春福還高度讚揚了耿守誌在擔任村主要領導期間,為集體和群眾做出了巨大貢獻,他的人品和作風永遠是河套村全體村民的寶貴財富。

天是霧蒙蒙的,風在嗚咽,人在嗚咽。

追悼會結束後,又舉行了公祭,整個大街站滿了參加公祭的員、、群眾。接著在長長的花圈隊伍引導下,帶著長長的送葬的人群向村外的百姓墳走去。

水蛇腰逆著送葬的人群急衝衝地向前趕,東張西望在尋找什麼,春福遠遠地看見了她那個焦急的樣子。心想一定有什麼急事,就立刻迎了過去。

水蛇腰氣喘籲籲跑到春福跟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就往人群外邊跑。

“出事了,出大事了!”水蛇腰上氣不接下氣地說,“紀台長他們在來村的路上出車禍了。”

“你聽誰說的?”春福的腦袋立刻炸開了。

“台裡那邊打來電話說的!現在人都被送到醫院裡去了。”

春福這才想到剛才開追悼會時他把手機關了。他馬上拿出手機拔打紀台長的電話。電話那頭已關機;他又立刻拔打老邢的手機,老邢的手機也關著。無奈之下他直接拔通了台長辦公室的電話,接電話的人說轎車剛出城就出了車禍,並說車上還坐著秦台長。他們已被送進了中心醫院。這個消息對春福來說無疑是五雷轟頂,他無力地癱軟在了地上。

水蛇腰搶先一步上去抱住了春福的腰:“你這是乾什麼?你可不能再倒下了。快想辦法去看看他們吧!”在水蛇腰的一再哭喊下春福才慢慢有了知覺。

“這事,你不要對任何人說。快幫我回家換衣服,我要去中心醫院看看他們!”春福邊說邊又給秦唐打電話報告了這個不幸的消息。

本來秦唐也打算參加耿守誌的追悼會,因為感冒發燒在家裡休息。聽到這個不幸的消息後著實讓他大吃一驚。他安慰春福說:“周。你先在家裡等著,不要慌,一會我讓司機去接你,然後從我家裡過咱一塊去醫院。”

不一會秦的司機就把車子開在了周春福家的大門口。春福慌忙換了一身衣服,從妻子手中接過二千元現金,就隨車踏上了通往岸江區的路。

路麵上已覆上了一層厚厚的冰。儘管此時春福的心早已飛到了中心醫院,可他還是一再提醒司機:咱不慌。穩住,穩住,一定要穩住!

秦唐早已等在了小區門口。小車剛剛停穩他就鑽進了車內,與春福連一句寒暄的話也沒說,示意司機直奔中心醫院駛去。

中心醫院院內早已停放了好多小車,急診病房的走廊裡擠滿了人。秦唐在前、春福隨後徑直向人群流動密集的地方走,走到一個急診病房前有兩個護士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我們是來看望秦台長的!”春福說著。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向病房裡擠。

兩個護士忙張開雙臂:“同誌,請你們配合我們的工作,病人正在緊急進行搶救,任何人都不能入內!”

春福這時還想和小護士理論。卻被秦唐拉到一邊。他上前對一個細高挑的護士道:“同誌,我們是專程從鄉下來的。電視台在我們那兒包村駐隊。他就是河套村的,又是咱秦台長的好朋友。”

“這是對病人負責的問題,請你們理解。”沒等秦唐說完,就被高挑護士頂了回去。

“我們從老遠跑來就是想親自見秦台長一麵。”春福一激動竟嗚嗚地哭了起來。

秦唐正在進退兩難之際,遠遠地看見趙台長在一位穿白大有大褂中年醫生的陪同下,正急急向他們這邊走來。

“秦、周,你們來到了。”趙台長看到秦唐他們就打起了招呼,接著介紹道,“這是黃坡鄉委的秦,這是河套村的周;這位是醫院的豐主任。”

豐主任與他們倆一一握了握手說:“你老遠過來也夠辛苦的,先到接待室休息一下。”

“豐主任,秦台長的情況怎麼樣?”秦唐急切地問道。

“很不樂觀!我們正組織院裡的一流的外科、腦科專家全力進行搶救。”豐主任歎了一氣說,“我們隻好寄托於上帝啦!”

趙台長上前一步拉著秦唐的手輕聲道:“晴晴看到秦台長受傷的樣子就昏死了過去,現在還在另一個病房搶救呢!先去看看晴晴吧。”王晴晴與趙副台長幾乎與醫院的120急救車同時到達出事地點的,當她看到已血肉模糊的丈夫時就昏死了過去。

在趙台的指引下,他們一行四人向晴晴的病房走去。路上,老趙介紹說,這次去河套村參加老耿同誌的葬禮,秦台長是和紀台長一塊去的,當時考慮到天氣和路況的原因,還專門臨時換上了經驗豐富的老邢,誰知偏偏就出了大事。

秦唐接著問道:“紀台長他們怎麼樣?”

“他倆都沒大礙。紀台長隻是摔骨折了一隻胳膊;老邢隻是頭部碰破點皮。他倆住一個病房,一會我們去看看。”

晴晴躺在病床上,還吸著氧氣、打著點滴。頭發雜亂得象一把爛柴禾,神情呆滯,整個麵部毫無血色。老趙靠近晴晴輕聲道:“晴晴。秦、周他們來看你啦!”一連叫了三遍。晴晴竟沒有一點反應。

秦唐向前挪了一步俯下身子對晴晴道:“晴晴,你要堅強起來,相信現在的醫學科學,相信上帝會保佑秦台長好起來的。”晴晴微微睜開了一下眼睛。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沒出聲,隻是搖了一下頭又閉上了眼睛。怕影響晴晴的情緒他們主動離開了晴晴的病房。

走到門口豐主任轉身對陪護人員叮囑道:“要隨時觀察病人的情況,有事立刻向我報告。”

與晴晴病房緊挨著的就是紀台長和老邢的病房。他們一進屋,老邢就用手拍著自己的頭懊惱地痛哭起來:“我這個人真是太昏了!當了一輩子的司機沒出過一點差錯,可偏偏這次是怎麼了?老天爺為何不讓碰成重傷呢!”

秦唐忙抱住老邢的那隻胳膊勸道:“老邢。你也不能太自責了。誰也不想出事,既然出現了我們隻能正確麵對。”

紀台長那隻受傷的胳膊打著石膏,他用另一支胳膊招呼大家坐下:“真不該讓秦台長去參加葬禮!”

其實老邢上午開車並不快,剛出區迎麵過來一輛大貨車,老邢在避讓大貨車時,由於地麵打滑小車失去了控製,直接撞上路邊的一棵大樹後就翻進了路溝。

當天晚上十點多點,雖經全院精乾力量的全力搶救,但最終沒能留住秦唐的生命。他永遠地閉上了那雙眼睛。臨終前,陪在他的身邊隻有搶救他的醫生和護士,他的家人、他的同事、他的親朋好友卻沒有一人在現場,更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就這樣他帶著諸多遺憾靜靜地走了。在秦唐出殯那天,晴晴帶著虛弱的身體堅持了出院。並堅持一直把自己的丈夫送到墓地。

結婚八年來,晴晴對他有過怨恨,有過報怨,甚至有過激烈地矛盾衝突。但此時此刻她想到最多的是他對她的關愛。是一種大哥哥般地嗬護與疼愛。他是她的傘,是她的天。她一旦失去了他,她猛然覺得好像被拋棄在一個荒山僻野中,沒有了依靠,沒有了幫助,她開始害怕起來。

她痛哭了整整三天三夜,以至於她哭乾了眼淚,哭啞了嗓子。這些天她的媽媽始終不離她的左右,但對女兒的不幸她愛莫能助,隻能是陪著一起掉眼淚。一周過後,晴晴委托同事把秦唐的遺物送到家,她睹物思人禁不住又傷心地哭了一回。嫂子沈思聽說後,專門把她和她母親、孩子都接回一中家屬院。

一會兒秋運和田牧、王雪回到家,晴晴上去一把摟住田牧大哭起來。

秋運獨自坐在沙發上狠狠地抽著煙,沈思一把搶了過來:“你已經戒了,乾嗎又抽起來了!”晴晴看到哥哥在為自己發愁的樣子,立刻止住了哭聲,攔住田牧一起坐秋運的對麵。小妍妍掙脫姥姥的懷跑到晴晴懷中。

“晴晴,假期裡學校將組織級優秀教師到江南五旅遊,手續都辦理完了,正好有五個老師有事不能去。你和沈思、田牧、王雪、還有小妍妍一塊去,這塊經費由我個人出,不用擔心讓彆人說閒話。”

晴晴閉著嘴,兩手緊緊摟著田牧和妍妍,頭搖得象貨郎鼓一樣。

李德農在晴晴門前他按了三次門鈴,房內也沒有一點動靜。“這個時候她能去哪裡呢?”李德農思忖道。門鈴聲驚動了晴晴的對門鄰居,她告訴李德農說:“晴晴可能回娘家去了!”李德農謝過了晴晴的鄰居,就直接秋運家趕到去。

秦唐遇難後,秦唐就把這個不幸的消息通知到了李德農。當時他正有幾個案子等著開庭,實在沒有騰出空來。等開完庭,李德農就告彆了妻子女兒,隻身從岸江乘坐飛機直達岸江區。到了機場李德農不想驚動彆人,就直接打的去了晴晴家。

這天正好是農曆正月十五,李德農敲開門發現,一家人正圍著桌子吃飯。晴晴第一眼認出了李德農,她驚奇地忙站起來招呼道:“誌國,你怎麼來了?”

接著晴晴向家人介紹道:“這是我的老同學李德農,包律師!”

秋運趕緊放下了筷子,起身招呼道:“包律師,請坐,請坐!”他同時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名大名鼎鼎的“包律師”。心想:看他神態,不愧是一條寧折不彎的漢子。

晴晴把家人向李德農一一作了介紹,然後邀請誌國一塊用餐。李德農也沒再客氣,入坐後他不好意思地自嘲道:“我把初一、十五給忘記了!”

李德農這次來岸江的主要目的一是安慰晴晴,二是約王晴晴到岸江去散散心。這和王秋運的想法不謀而合。

“煩死了!明天我就去上班,請大家不要再乾涉我的生活!”晴晴一句話讓本來很和諧的氣氛一下子凝固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誰都沒敢說話。

屬李德農當即愣住了,滿麵羞澀地自言自語道:“我這不是千裡遙遠來找難堪嗎?”

看到這一尷尬局麵,秋運馬上出來解釋道:“晴晴這幾天心理壓力太大了,情緒一直很激動,希望包律師能夠理解。前兩天我也是想讓她外出散散心,和你的想法是一致的。剛才她也是針對我們這個家庭來的,請包律師不要多意!”

晴晴也覺得當著李德農的麵發火,也有點過分。她主動給李德農酙滿一杯酒:“老包,這幾天我的腦袋快要炸了,隻想一個人能夠清靜一下!”

第二天上午,李德農在秦唐、崗君、老杆等在城區工作的同學陪同下,專門到秦唐墓前敬獻了一個花籃,並向墓碑深深地鞠了三個躬。下午2點多鐘,他們一同把老包送到了機場。在老包向老同學們揮手告彆時,他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向這邊移動,他立刻睜大了眼睛。老包的麵部表情變化引起了小寶他們的好奇,他們順著老包的目光發現,晴晴正揮動著手向他們這邊跑來。

小寶主動迎上去說:“不是已經給你打過電話嗎?我們幾個送送就行了,你怎麼又來了?”

晴晴一揚脖子:“不,我想好了!我跟老包去岸江……”

3月26日,岸江佳新禮儀有限公司掛牌儀式,在原佳新禮儀公司門前隆重舉行。公司總經理賀佳新身著筆直黑色西裝,帶著被邀請到的嘉賓“一字”站在臨時搭建的主席台上,台下立刻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細心的人發現在賀佳新的臉上自始自終洋溢著勝利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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