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長長發辮垂在了胸前。
秦誌剛房間裡,鼾聲大作。
電話鈴嘩嘩地響了起來。
秦誌剛朦朧中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響個不停的電話機。
他顯得有些不以為然。不但沒接電話,反而將身子轉了過去。
電話鈴停了一下。接著又重新響起。
秦誌剛勉強地睜開醉眼,拿起聽筒:誰呀?
電話音裡激動的聲音:我是紅葉!
秦誌剛一骨碌翻身下床:你……你在哪兒?
一輛出租車在古陵的鄉間大道上急馳。
秦誌剛帶著濃厚的醉意催促著司機:快、快、再再快……一點。
出租車司機qiguài地瞅了他一眼:先生,你醉得這樣,去古陵宮乾麼?
秦誌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你就快一點開吧了!
陵前月下,夜色蒼茫。
深藍色的天幕上,星兒閃閃。
兩個神秘的身影兒漸漸相互走近了。
至近處。兩人仃立了。
好似積壓了多年的情感的怨恨,一下子迸發在那一聲震天撼地的呼喚裡:
徐珊珊!
我不是徐珊珊,我是她的女兒紅葉!
不,你是徐珊珊!
25年後再現的“徐珊珊”,風采不減。一雙明眸裡流射出萬種風情。
秦誌剛那抖動不已的嘴唇,迫不及待地印在了紅葉的臉上。
紅葉激動地摸著秦誌剛的脖子上的領帶。
領帶被解下,拋在地上。
秦誌剛的西裝被脫落。
徐珊珊,你……你讓我想死了!
不,我是紅葉。
不,你是徐珊珊;你……你看,你這綠裝,你這兩條辮子,你這兩條紅頭繩兒……徐珊珊,你喊我一聲“利厚”啊,你說一聲“利厚,我愛你”啊!
秦先生……不,利厚,我愛你;可是,你、你……這兒……
讓大地為我們作個見證吧!
啊秦先生,不,利厚啊……
紅葉的身子癱軟下來,在對方粗魯而暴發開來的貪婪裡,開始了清醒且又迷亂、迎合卻又無奈的奉獻……
35年前,在這冰涼似水的古陵旁,他初次感受過女人的甜美……此時,他又回到了請與衝擊的妙齡時代……
他摟緊了她柔嫩彈性的身體,聽見了她心的顫動。他吻著她雪白的脖頸,目光漸及深處:一雙火紅的乳罩歡快地跳動起來……
她緊緊地貼在他的胸口,感受了成熟男人身上傳來的那種肉的氣息:那寬寬的胸膛、健康的心跳、激奮的回聲、硬硬的凸起……
他的靈魂頓時爆炸開來,炸得四分五裂了……
她光滑無比的同體。感受了他艾與的洪流;她釋放出的母性熱情似濕潤溫厚的海洋,將他熱熱地包圍起來……
起先,他們還像是在賓館裡**,挑逗,身子像是擁抱著,親熱著。接著,他們**jiēchu的麵積越來越寬,每一處細胞都在jiēchu著,都在貼近著……對方的**、神秘的茅草地、神聖的入口,原來想睜大眼睛窺視仔細的**……所有的這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他隻顧貼緊她,隻顧讓自己繃得緊緊的那個東西立刻尋找到釋放的出口。
“不,不行。”到了關鍵時刻,進入到關鍵位,姑娘開始反抗了。
“變紅。啊,徐珊珊兒!這麼多年了……我想啊!想得苦啊……”
“那也不行。”姑娘掙紮著,嘴裡開始嘟嘟囔囔,“我……我是你什麼人啊?你……你憑什麼要對我這樣?不。不行!”
“彆……彆,變紅……不、紅葉!請答應我……”強烈的**升騰起來,他難以煎熬,幾乎是跪在了土地上,苦苦哀求起來。
“紅葉。我心中的天使,我的好姑娘。你答應了我吧!從今天起,我秦誌剛的一切,啊,那億萬財產,都是你的!”
“壞蛋,我伸手向你要錢了嗎?”
“你可以不要。但是,我情願全送給你,給你……”為了那偉大的、莊嚴的、一刻的享受;為了圓那個青春斷裂了的美好的夢想,**烈火中的秦誌剛,不知道說了多少個“給你”“給你”……
接下來。經過了手的、腿的掙紮,褲衩的撕裂,身子翻滾的躲避與乾擾,他終於進入了她的身子,他完完全全地、親密無縫地jiēchu了她,那是偉大的、絕世的一觸,那感覺,世界上沒有任何事物可比。那裡麵顯得溫暖,比世上所有的溫暖還要溫暖,比所有的滑膩還要滑膩,比所有的摩擦快感還要快感,比任何圓潤還要圓潤。他覺得那裡麵在震顫著,自己渾身上下也震顫著。欲進欲退,進進退退,滋兒滋兒的肉的摩擦聲音像是一首音樂開始了伴奏,除此再沒有聲音,隻有激動的震顫。她的整個肌膚都在顫動。在進入的時候,他的手撫著她的前胸。她抓住不讓他鬆開。他覺得她完全地承受著他的踩踏、作賤、蹂躪。他更猛烈地向她的深處進入,一直到很深很深的地方,那兒應該是從沒被人觸及過的神聖的處女地,那本來是讓女人覺得羞恥的、那兒本來是荒蕪的,本來是吸納的、渴望的;同時也應該是拒絕的、排斥的。現在,他破壞了這一切的原本的安靜和平衡,扮演了侵入、毀壞的角色。他覺得再也沒有比這更美麗的觸覺了。仿佛整個身體的所有細胞都在用力貼近著,都在觸覺中快樂著、覺醒著,男人、女人結合在了一起,整個生命的興奮點都同時複活了。軟、和、輕、鬆、柔、潤,人生痛痛快快完全放鬆所觸及的快感洶湧地奔騰起來,活躍起來,閃耀起來,最後,終於向著一個方向凝聚在一起,合成一個**,一個無限力量凝結的潮,爆破似地奔騰而出了……
啊!低低的呻吟帶著悠長的回聲,像從幽幽山穀間傳來的野獸的長嘯……
……
一夜的時光,瞬然滑過──
兩個人剛剛整理好衣服,天蒙蒙亮了。
不知是上帝的失誤,還是先祖的疏漏,純真的感情,怎麼總是與這肮臟的柔玉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呢?
清晨,古陵賓館裝飾豪寶的房間裡。剛剛起床的秦誌剛正在鏡子前整理衣服。
床上的紅葉醒了。她象往常yiyàng喊了一聲:秦先生。
秦誌剛聽到喊聲,急忙坐在了床上:紅葉,你醒了,再睡一會兒吧。
紅葉臉上一副哀愁的樣子。
秦誌剛關切的問道:紅葉,你怎麼了?
紅葉猶豫了一下,勉強地笑了一笑:秦先生,我們……我們這算是怎麼回事呢?
秦誌剛抓過紅葉的手,拍了拍,態度非常認真地說:紅葉。昨天晚上我喝了不少酒。酒後興奮,言行可能有些失控。不過,我沒有糊塗。
紅葉看了看他:你不會是逢場作戲吧?
秦誌剛的神情嚴肅起來:紅葉,您怎麼了?你忘了前幾天我對你說過的話了?
紅葉將蹬開的被往身上拉了拉:秦先生,你說什麼了?
秦誌剛大喊一聲:我要你做我的秘書啊!
秘書?紅葉搖了搖頭,接著。使勁兒地將被子蹬開,指了指自己雪白的大腿質問秦誌剛:你和你過去的秘書就是這樣的嗎?
秦誌剛急不可待地拉住紅葉的手:紅葉,這事兒一句兩句話也說不清楚。以後有機會……
紅葉不mǎnyi地抖了抖肩膀:我講的是現在的事……
秦誌剛眯起了眼睛:現在?現在……你要我為你做什麼嗎?
聽到這兒,紅葉瞪了秦誌剛一眼,將手漸漸地抽回來,大大方方地說:我什麼也不需要你做,我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和我結婚!
秦誌剛的眼睛睜大了:那……
紅葉冷冷地說:我申明一句,昨天晚上的事……我必須向我的爹媽有個交代!
紅葉說完,立刻轉過了身子。開始穿衣服了。
望著這個桀驁不馴的姑娘,秦誌剛露出了一副迷茫的眼色。
看來,這姑娘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麼老實。
紅葉穿好了衣服,剛剛下床,門鈴兒叮當叮當響了起來。
秦誌剛以為是服務員,沒好氣地喊了一聲“進來”。
門開了,兩個警察出現在他們麵前。
你們?秦誌剛看了看剛剛下床的紅葉,臉嚇得煞白。
你是秦先生吧?警察非常客氣地與他打了個招呼。
是是是……你們二位?
這位姑娘是紅葉吧?
紅葉像是多次經曆過這種事情。不可置否地點了一下頭。
紅葉,你父親母親正在著急的找你。請你趕快回家。
紅葉沉思了一下,果斷地說了一聲“好”,然後對秦誌剛像是下命令似地說了一句:“利厚,咱們一塊兒走吧!”
**************************************
太陽高高地升起來,照耀在破舊的岸江紅樓大院裡。樓裡的人們像往常那樣照樣睡懶覺睡到陽光曬屁股,然後伸伸胳膊伸伸腿。遛遛達達地向張洪陽的小賣店處集聚。
可是,今天的小賣店並沒有熱鬨起來。門麵的擋板沒睡醒似的橫在那兒,上麵掛了一把生了鏽的大鎖。
張師傅怎麼啦,睡過站啦?人們互相猜測著,打聽著……
張洪陽並沒有睡過站。他今天一夜坐在裡的沙發上,根本就沒有睡覺的意思。
徐珊珊關心地給他捶著腿,苦口婆心地勸著:洪陽啊,消消氣吧;是咱們命不好,攤上這不爭氣的女兒……徐珊珊說著說著,自己的眼淚又淌了下來。
徐珊珊啊!張洪陽撫摸著老伴兒那累得彎曲了的肩頭:你彆哭啊,你一哭,我心裡更難受了。
徐珊珊擦了擦眼淚,指著外邊小賣店前的人們說:洪陽,咱們開業吧,要不,人家還以為咱們家出了什麼事呢?
出了這種事,我怎麼開得了業!張洪陽歎口氣說:瞞了初一,瞞不了十五;家家都有難唱曲啊。他看了看那些圍在他店前的老主顧,指示徐珊珊:你讓他們進屋,我和這些老哥們兒商量商量該怎麼辦?
洪陽,家醜不可外揚。再說,紅葉在哪兒?咱們還不知道呢,你跟他們怎麼說呀?
紅葉在古陵賓館秦誌剛那兒。
你敢肯定?
*************************************************************************
昨天晚上我報了警;派出所的小劉往古陵公安分局掛了電話,證實了這件事。一會兒,他們就會把紅葉送回家來,弄不好,那個秦誌剛也會跟來的。
是嗎?徐珊珊一驚。
嗯。徐珊珊,快去吧。彆弄得咱們措手不及啊!
徐珊珊點了點頭,順從地走了出去。
張洪陽看了看妻子那佝僂了的身影,撫摸了一下酸痛的腿,咬緊牙關站立起來。
窗外是淒慘慘的陽光,陽光下麵走動著懶洋洋的人們。
唉,這年頭?一句掛在嘴邊的口頭禪不知不覺又從他的嘴裡流露出來。
如果說徐珊珊對現實社會的變化愈來愈不理解的話。張洪陽對目前發生的事情是越來越難以忍受了。
兩個可愛的女兒,就這樣……說走就走了。
儘管他對趕出了家門的小女兒有了一點點兒懺悔之意,但是他仍然不能原諒她的所作所為。好好的工程師不做,非要去做什麼公關小姐?這哪兒是勞模家的女兒乾的事情?
可是,這個大女兒,做的事情比她的妹妹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紅葉啊,你知不知道,這個秦誌剛,是25年前企圖強奸你媽媽的流氓啊!
唉!若是在過去。哪能發生這樣事情?
過去的幸福時光儘管短暫,在他的心中卻是永久的令人懷念。那時候,岸江總工會為了鼓勵勞模們為國家多做貢獻,號召各大出資,蓋起了這棟專供勞模居住的紅樓。
紅樓是一個光榮的標誌,住在這兒的人都有一份本能的自豪。
那時候,紅樓的早晨是一幅令人多麼激動的畫麵啊!天還朦朦亮,人們就早早起床。爭先恐後地打掃院裡的衛生。接下來,上班的人們騎了自行車說說笑笑地奔向了各自的工廠。下班之後。大人孩子們聚在一起,驕傲地談著自己工廠裡的新鮮事情。那時候的紅樓,報喜報功的鑼鼓聲不絕於耳,獎狀、錦旗、紅花漫天遍地,到處是顯不儘的榮耀,到處是歡樂的笑聲……
可是。自從出現了下崗的事兒,這紅樓裡的人不知怎麼都成了精減的對象。昔日的英雄一個個的唉聲歎氣,一見麵就訴說廠裡那些不公平的事情。唉,老一代人們的思想、觀念、業績過時也就過時了,怎麼下一代這孩子們也都學的不爭氣了。除了幾個上大學的好孩子。大分孩子都呆在家裡吃父母的老本。他們不學無術,眼高手低,一天到晚除了吃、喝、玩、樂,就是埋怨爹媽沒有能耐。一個個流裡流氣的讓人擔心。有的甚至打架鬥毆,成了公安派出所裡的常客。
****************************************************************
唉,咱們紅樓完了!老哥們兒到了一起,就開始愁眉苦臉地互相訴苦。
等一會兒,他的寶貝女兒也要坐著警車回來了。
作為男子漢,張洪陽不能像徐珊珊那樣抹眼淚。
事情已經發生了,唯一要做的就是要拿個解決的辦法。他這些老哥們兒雖然文化程度不高,人品還是好的。大家在一起商討商討,總比他一個想的路子要寬一些。
在徐珊珊的招呼聲中,老哥們兒一個一個進了屋子。他們像是知道了事情的底細,一進門就安慰張洪陽:彆上火,彆上火啊!
各位老哥們兒。張洪陽向大家一拱手:發生的事兒我就不多說了。紅葉是我的女兒,出了這種事兒說明我教女無方。現在,你們就把紅葉當成你們的親生女兒……如果這事兒發生在你們家,你們該怎麼辦?請各位給我拿個主意。
這有啥說的,告他個流氓罪,抓起來算了……
不行,咱們孩子自願的事兒,人家公安不會輕易就判了……
乾脆,經濟賠償吧;他不是有錢嗎,要他幾萬……
咱們勞模人窮誌不窮,不能為了錢敲詐人家……
這怎麼是敲詐?法律上有精神賠償這一條……
我看,咱問問那小子是什麼意思,萬一他願意和咱們紅葉結婚哪……
乾脆,把這小子弄來,揍他一頓,先出出氣……
彆彆彆,犯法的事兒咱們彆乾,還是讓公安處理吧……
……
警車駛入了區,向工人住宅群落裡開去。沿途出現了狹窄的街道,低矮的小房以及那些衣帽破舊,目光呆滯的人群。
這地方,就像我們黃土地上的農民差不多。秦誌剛看到這兒,隨即湧現出一種大富豪的優越感;剛才還咚咚地打著鼓的心裡一下子放了下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