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不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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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陣雨,閃電在天空撕扯著,照亮了半座城,雷聲滾滾,動靜大得像是房屋坍塌了般。

車子駛在馬路上,速度控製得很慢,輪胎軋過水灘,濺起透明的水花。

車子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宋簡禮身邊放著藥箱,他正握著陸虞的手,用碘伏給陸虞擦拭著上麵的的傷口。

陸虞身上有很多擦傷,宋簡禮從上車後就沒說過一句話了,隻是低頭沉默著給陸虞清理傷口。

“簡哥……”陸虞看不清宋簡禮的表情,也聽不到宋簡禮的語氣,就猜不到他現在的心境。

宋簡禮沒抬頭,悶聲應了他一個字,“嗯。”

陸虞把左手伸出去,摸到了宋簡禮的臉以後就輕輕地摩挲著,“你在難過嗎?或者說在自責嗎?”

宋簡禮依賴般地在陸虞手上蹭了一下才說:“沒有。”

可他的聲音分明很低沉。

陸虞把右手也拿了回去,然後兩隻手都抬起來去捧著宋簡禮的臉,讓宋簡禮抬起頭和他對視。

宋簡禮眼眶有些紅潤,眸子裡似乎有水光,倒不至於哭出來,隻是很明顯能看出他的內疚和傷心。

“彆難過,現在不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嗎?”陸虞露出一個帶著撫慰的微笑。

他的脖子上有一道結了痂的疤痕,橫在微微凸起的喉結下麵,說話間隙那道疤痕會隨著滾動的喉結動起來。

宋簡禮還是沒有說話,陸虞就把手放下去繼續說:“而且我也算因禍得福呀,我遇到了羅阿姨,自從她在我十二歲那年辭職以後,我總會想起她。”

“你想見她,我可以給你想辦法,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我寧可你永遠遇不到這禍,你隻用老老實實待在我身邊就好了。”這次換宋簡禮抬起了手,他用拇指指腹輕輕地撫摸著陸虞喉結下方的那道疤痕,

“什麼困難我都會解決的,你隻要乖一點就好……”

倘若這道疤再深一點呢?宋簡禮不敢細想,隻是看著這道疤他就一陣心悸害怕。

陸虞說:“可是隻要我在長大,我就會遇到一些挫折呀,簡哥,你不能總是想著替我解決一切麻煩,難道我要一輩子都被你這樣保護著嗎?而且你也要相信我,我有能力解決的。”

他說完話,宋簡禮的目光就從他喉間的疤

緩慢地挪到了他的臉上,雙目措不及防地對視上了。

陸虞咽了一下口水,喉結滾過宋簡禮的指尖,陸虞沒有再說話了,因為他現在有些看不懂宋簡禮的眼神。

宋簡禮的眸子深邃又幽暗,宛如一顆黑曜石,眸子裡有一抹揮之不去的執意,好像是一種心疼又糾結,還摻雜著一種近乎病態的占有,強欲望的,癡狂的,無法忍耐的。

他的桑桑不打算待在他身邊一輩子。隻是這樣一想,宋簡禮就要忍受不了了。

陸虞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宋簡禮,陌生又……怪異。

宋簡禮輕撫著他疤痕的手漸漸往他後頸摩挲了去。

寬大又滾熱的手掌慢慢覆上了他的後頸,輕而易舉地扣住了他纖細的脖頸,拇指輕輕地摩挲著陸虞喉結下方的疤,食指在他的頸脈來回,指腹的細繭引得陸虞一陣顫栗,他當即腰身一塌,撲進了宋簡禮的懷裡。

簡直是把自己送到宋簡禮的懷裡去了,他濕著眼眶抬起了頭看像宋簡禮,他的眼睛很單純澄澈,像不諳世事的兔子,他看不懂大灰狼要把他拆骨入腹的赤/裸眼神,隻是覺得大灰狼先生今夜好像有些奇怪。

“你好不乖,桑桑。”宋簡禮第一次說這樣的話,低啞的聲線似乎在極力忍耐什麼,壓迫力和侵占欲交織著,被擋板隔絕開的後車座,此刻變得旖旎溫熱了起來。

他說話的呼吸往陸虞臉上噴灑,兩道溫熱的呼吸彼此糾纏。

“要把桑桑鎖起來,誰都找不到你,你才會一直在我身邊嗎?”宋簡禮神色更加隱晦,掐著陸虞後頸的手用了點力,讓陸虞的臉離他更近了一些。

陸虞手撐在宋簡禮的小腹上方,他大概沒想到宋簡禮會說這樣的話,眸子猛然縮了縮,身子顫栗一下,恰如受驚的兔。

他拽住了宋簡禮的衣擺,用氣聲說:“我,我乖的,不要把我鎖起來,簡哥……”

像撒嬌,像認錯,像安撫,總之宋簡禮聽了這句話以後就斂下了眸子,兩秒後他又重新掀起眼皮和陸虞對視上,這次的眸色就變成了一如既往的溫和,像山澗的靜水,溫柔又有安全感。

仿佛剛剛那樣的神情是陸虞的錯覺。

宋簡禮手上鬆了力道,他幫陸虞撥弄了一下淩亂的碎發,唇角暈上了一抹恰如和煦春風般地笑意,他溫聲

說:“騙桑桑的,我怎麼會?”

“嚇到了吧?”宋簡禮這樣問,就是讓陸虞將剛剛那樣怪異的自己當成了一個玩笑,讓陸虞不要往心裡去的意思。

陸虞眨了眨眼睛,密翹的睫毛好像蝴蝶翅膀,輕輕打著顫,他把臉埋進了宋簡禮胸膛,小幅度地擺了擺頭,“沒有嚇到。”

他說。

宋簡禮順勢摟住了他,不安的心得到了安撫,呼吸也變得平穩了起來。

他用下巴輕輕蹭了蹭陸虞的發頂,說:“等我把桑桑身邊那些討厭的人趕走了,桑桑想做什麼都可以。”

“你永遠是自由的。”誰也不能困住你,就算是我也不可以。

陸虞抬起了頭,他抓住了宋簡禮的手,引導他把手搭在了自己的後頸,陸虞的皮膚很白,還是易留痕體質的,剛剛宋簡禮分明沒使多大的力,可現在後頸竟然隱隱有了紅色的掐痕。

陸虞引導他的手重新覆上去,於是紅痕又被寬大的手掌遮擋住了,陸虞抬眼看著宋簡禮,緩聲附和說:“我永遠是自由的。”

我也可以是你的,簡哥。

宋簡禮不明白陸虞這個舉動的意思,陸虞也不會告訴他。

兩顆頻率相同的心臟挨得更近了,那層薄薄的窗紙快要被戳破了。

——

“老板,回去吧,二少爺已經被宋簡禮接走了。”保鏢替陸謹律撐著傘,但今夜的風雨來勢洶洶,這把傘並沒有什麼作用。

陸謹律把眼鏡取下來,用一隻手抹去了臉上的雨水,然後小臂就一直橫在眼睛上方。

保鏢看不清陸謹律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因為他隱約聽見了自家老板輕微的抽泣聲。

或許是錯覺吧,因為這位老板從來從來沒有在他們麵前露出這樣脆弱的一麵。

隻是陸謹律把手放下來的時候,眼眶的的確確是紅的。

“走吧。”聲音也是沙啞的,鼻音很重。

——

這場雨徹底將C市的炎熱驅散了,初秋來臨,空氣也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果香。

在宋簡禮的堅持下,陸虞在彆墅養了幾天傷,這兩天宋簡禮也沒有去學校,他說他和輔導員打過招呼了,他會晚一些去報道。

陸虞身上的傷口不深,但擦傷很多,膝蓋上的摔傷最

嚴重,甚至那兩天連水都不能碰。

那天下午,那個醫生又帶著他的妻子來給陸虞檢查傷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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