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恢複得很好,不會留疤的,陸少爺放心就好。”醫生說。
宋簡禮把陸虞挽起來的褲腿放了下去,“膝蓋上的傷什麼時候能好透呢?他明天就要去學校了,我擔心影響到他日常生活。”
“這些擦傷就是要積極換藥,注意少碰水,也不要做劇烈運動,最多一周就差不多了。”醫生站起了身,又說:“少爺,您出來我們詳談吧。”
宋簡禮點頭,“桑桑,你就在這裡等我一會兒。”
陸虞應了一聲,他看向了坐在她對麵的女人,女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知性打扮,隻是看外表就讓人覺得她很溫柔,很好說話。
“又見麵了陸少爺。”女人主動和他打招呼。
上次和女人聊過以後,陸虞心情莫名地順暢了很多,這次女人再來,陸虞也很意外,但更多的是欣喜。
“您好!”陸虞對著她笑了起來。
兩人又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了起來,聊到了陸虞身上傷口的由來,也聊到了陸虞現在的心境。
陸虞看起來沒有上次那樣有很多煩心事的樣子了,願意給女人說的話也更多了,談到自己和小時候疼愛他的保姆再次見了麵的這件事時,他顯得格外的興奮。
最後那支熏香沒有燃完兩人就結束了談話,陸虞疑惑:“簡哥他們怎麼還不回來呀?”
女人主動站起身說:“我去看看吧。”
她顧及到陸虞膝蓋上有傷,走起來並不方便,儘管陸虞覺得沒什麼,但架不住女人的熱情,他隻好對女人說了一聲謝謝。
女人走出去大概五六分鐘宋簡禮就回來了,他徑直走到陸虞身邊坐下,抬起手揉了揉陸虞的腦袋,鬆軟的頭發在指縫穿過,“桑桑好棒。”
陸虞茫然,“嗯?”
宋簡禮沒說什麼,但陸虞從他的表情看出來了,宋簡禮好像很開心。
他不知道宋簡禮為什麼突然很高興,但看見宋簡禮開心,他也就跟著笑了起來。
女人告訴宋簡禮說,陸虞的抑鬱症似乎有所緩解了,他在主動去適應和掙紮,並且他似乎把對他影響較深的那個“哥哥”帶給他的心理陰影克服了。
那支熏香沒有讓陸虞睡過去,說明他已經不需要靠睡著去緩解內心的痛苦了。
他提到了那個保姆,也可以讓陸虞多去接觸接觸她,如果陸虞想的話。
想到這裡,宋簡禮拉起陸虞的手問:“桑桑還想去見羅阿姨嗎?”
陸虞眼睛一亮,“我可以嗎?”
“當然,桑桑是自由的,你想做什麼都可以。”陸虞這樣問,宋簡禮就明白了,陸虞還是很想羅英蘭的。
他幼年沒從莊寧月那裡得到的母愛與偏愛都是羅英蘭給他的,不怪陸虞一直念想她。
“你明天就要去上學了,周五放假我讓司機接你去羅阿姨家裡玩兩天好不好?”
陸虞點頭說好,可他又突然皺起了眉,問:“那你呢?你不和我一起嗎?”
宋簡禮拿起了桌上的一個快有他拳頭大的橘子,邊剝皮邊說:“我有些事要處理,這周末不陪著你,下周一我來學校找你。”
一想到從周三到周末都不會看見宋簡禮,陸虞心裡就莫名有點空蕩蕩的,他抿了抿嘴,悶悶不樂地應了一個字,“好。”
宋簡禮捏了一下他的鼻子,鼻腔馥鬱著橘子皮的清香,“又不是不要你了,怎麼還不開心了?是不是一想到好幾天都要見不到我,就好傷心呀?”
“我沒有不開心。”被人戳穿了心思,陸虞當然不會承認,他紅著耳廓嘴硬說。
宋簡禮輕笑一聲倒也沒說什麼,他剝了一瓣橘子喂到了陸虞嘴邊,陸虞張嘴含了進去,又故意使壞,帶著小脾氣似的咬了宋簡禮的手指一下。
“嗯,兔子咬人了。”陸虞這點力道根本沒咬痛宋簡禮,倒把人平靜的心勾得隱隱發燥了起來。
他笑著繼續喂了陸虞一瓣,陸虞也不客氣,嘴裡的還沒咽下去就張嘴把喂到嘴邊的橘子叼進了嘴裡,同時又惡作劇似的咬了宋簡禮手指一下。
後麵宋簡禮喂了幾次,他就咬了幾次,到最後陸虞嘴裡的一點也沒咽下去,兩腮反而塞得鼓鼓的。
現在就像一隻倉鼠了。
宋簡禮心都快化了,他使壞似的將最後一瓣喂到了陸虞嘴邊,陸虞一點也吃不下去了,可他不想讓宋簡禮看不起他,剛要張嘴把最後一瓣吃進去。
宋簡禮的手就轉變了方向,那瓣橘子最後進了他自己的
嘴裡,“吃不下去了還逞強,我怎麼惹到你了?”
陸虞囫圇吞棗似的三兩下就將嘴裡的橘子咽了下去,“是我自己能吃這麼多。”
宋簡禮看著食指被咬出來的齒痕,抬手用拇指蹭開了陸虞的唇,然後摩挲了一下他那顆鋒利的虎牙,故作肅然說:“要把牙給你拔了,哪兒學的壞習慣。”
陸虞又咬了他拇指一口,然後彆開頭用手捂住了嘴,好一個掩耳盜鈴。
兩人在沙發這邊打鬨了一會兒就吃晚飯了。
吃完飯陸虞去洗澡了,他隻是膝蓋上的傷口不讓碰水,其他地方已經是好得差不多了。
所以不需要彆人幫忙伺候著。
宋簡禮在書房看文件,他之前早看出了陸謹律公司的一些缺漏和毛病。
但因為和他沒什麼關係,宋簡禮就沒在意過,可現在不一樣了,他要讓陸謹律離開陸虞的身邊,這些缺漏就是最方便他動手的契機了。
那日宋簡禮讓他改改性子,自信是他最大的問題並不是空穴來風,陸謹律自信掌握項目的大頭,就能夠拿捏所有的合作方。
但這反而害了他。
宋簡禮不動聲色地將手裡的文件翻了一頁。
這個點他已經洗漱完了,隱形換下來後就戴上了眼鏡。
這副眼鏡是銀絲邊框的,架在宋簡禮鼻梁上方,彰顯了幾分儒雅和成熟。
也更有禁欲感了。
“咚咚咚。”書房的門被敲響。
這個點應該是阿姨送牛奶過來了,宋簡禮沒抬頭,隻說了一聲:“請進。”
陸虞輕輕打開了房門,他一隻手抱著自己的枕頭,另一隻手端著從秋嬸手裡截胡過來的牛奶。
“放這裡吧,您辛苦了。”宋簡禮一邊說一邊抬頭看了眼前的人一眼。
這不看還好,一看就舍不得收回目光了。
陸虞剛洗完澡,頭發應該是草草地吹了一下,發尾還有一些濕潤,頸脖上也浮著一層薄水霧。
暴露在外的皮膚被熱水蒸得有些泛粉,水霧還在眸珠裡,眉睫也是濕漉漉的。
“簡哥喝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