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可以重頭來過嗎?她曾經也問過自己。
可是她格外自信, 不像麵前的萬之褚,言辭間透著不安。
因為自信, 所以她不曾問萬之褚,現在想來,如果她在萬之褚帶她回府的那一天就問一句,是不是也會有些不一樣?
萬之褚是自卑不信,她呢?是自信得過了頭,她憑什麼覺得人被她趕走了那麼久了,她再巴巴的找上去彆人還會像以往一樣對她呢?
都說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她再不願意承認事到如今清醒了,冷靜了,也該承認了。
他們站在兩個極端, 能將一段感情維持下來全靠隱忍, 怎麼可能長久?
日積月累的情緒積壓著, 父親安排去殺他的人成為了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也壓垮了萬之褚對她的最後一絲信任。
李翾讓她去查清楚, 不要像她一樣留下遺憾,她知道真相了,可已經晚了,她和萬之褚都已經回不去了, 因此她也怨恨父親, 隻是也無可奈何。
萬之褚有一句話說的沒錯, 恨不全是恨,愛已有裂痕,如果時間能夠撫平傷痕,那就交給時間。
李棠無止儘的沉默,萬之褚感覺一顆心墜入深淵,他緊緊的望著她, 眼睛一眨不眨,李棠想,感情這種東西,長時間不見麵久而久之也就淡了,待他與她都釋然的時候,這段感情也就忘了,開始了新的生活哪裡還需要什麼重新開始呢?
“我想,到那時我們應該不需要重新開始了。”
話音落下,萬之褚望著她濕漉漉的眼眸,知道自己徹徹底底的失去她了,他弄丟了唯一的機會,也是最後的機會。
“對不起。”他說著頓了頓又道:“這些日子打擾了,以後……”
以後好好的,但話最終也沒說出來,留了一句:“保重。”
廣袖下,李棠握緊的手微微顫抖著,保重二字還在耳邊回蕩,人已經轉身離去,匆匆而過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心口驟然緊縮,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湧了上來,淚水從臉頰滾落,她靠著窗邊的牆蹲了下去,發出了窸窸窣窣的哭聲,京墨站在門口,望著院外離去的馬車,知道這次說透了,以後萬之褚也不會再來了。
她不敢踏進屋裡,不敢打擾李棠。
自那天起,梁嬤嬤帶著人先去了永祿街的宅子燒了灶火,燃了三天的香,第四天清晨李棠回了京進了宅,她以後就立身於此處了,便將嬤嬤丫頭還有之前的護衛都喚了過來,偌大的院子雖隻有她一個主人,這樣一來倒也不冷清。
安頓好之後,她才依次給嚴華她們寫了帖子,邀請她們有空上門來吃茶。
帖子剛送出去,有人便送上了一份禮,是恭賀她喬遷新居,看著那字跡,李棠麵色微冷,望著京墨道:“收在一旁吧。”
萬之褚的字跡,京墨也認出來了,將東西收好之後,李棠像是什麼事兒也沒發生一般,繼續該忙什麼忙什麼。
李棠是清晨寫的帖子,才到午後,嚴華和馮菁還有陶央就急匆匆的趕來了。
幾人的馬車在巷子口遇上,馮菁掀開車窗喊道:“嚴姐姐,早呀。”
嚴華道:“早啥早?你這是還沒吃午膳?”
後麵的陶央接了嚴華的話,“嚴姐姐,我們確實還沒有吃午飯,我正要吃呢?馮菁說來找棠棠一起吃。”
嚴華:……
“那確實還挺早的,六娘子應該也還沒有吃。”
嚴華話一出,馮菁哈哈一笑,幾人心神領會。
她們到時,李棠正在前院的涼亭裡安排下人布置亭子,幾人一同進院,頓時間整個宅子都熱鬨起來了。
看著三人手中的禮物,李棠抿了抿唇:“我這是跟你們說一聲,有空上門來吃茶,不是朝你們討禮的~ 怎麼來找我還興帶禮了? ”
馮菁笑道:“我可是午飯都沒有吃酒來了。”
陶央補了一句:“我也沒有哦。”
李棠緩緩的往下嚴華,“嚴姐姐也還沒有用吧?”
嚴華笑著回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馮菁衝著她做了個鬼臉,“嚴姐姐,剛才在巷子口我以為我們已經心神領會了,這下隻有我和央央是貪吃鬼了嗎?”
“我也給二娘子寫了帖子的,不知道她今日來不來?”
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了孔嫣的聲音:“來了來了,在府中耽擱了一會兒,沒想到你們都到了。”
人到齊,李棠讓廚房準備了菜肴。
陶央嘗了一口筍絲雞湯便皺起了眉頭,低頭又嘗了一口,李棠望著她那樣,以為不好吃也盛了一碗嘗了一口,味道沒有問題呀,才問道:“央央,不合你口味?”
話一出馮菁也跟著嘗了嘗,隻聽陶央道:“棠棠,怎麼味道還跟之前一模一樣,都沒有變。”
李棠這才反應過來,還沒有回話就見嚴華看了她一眼說道:“來來我嘗嘗,是哪個廚子得了原來廚娘的真傳?”